云霁与苏娆,时隔一个翻年过后,再前至澹梁,在竹先生调制出可以去除了苏娆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的药膏后,他们带上药膏出发了。
随行之人只云风和依素。
萧沐白未曾有跟随,云霁将萧沐白留在云郡,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一个未明言而所有人皆晓得的任务。
筹备他们的大婚。
已很久未曾坐过的独属于霁月世子的月华马车,云风驾车,依素坐着马车的另一边,出发前往了澹梁。
四人出发,未曾有早时去信着苏二,待得他们抵达澹梁后再去信不迟。
云霁和苏娆未曾去信,苏二此时自就不知。
已为澹梁皇将一年,苏二也已习惯并适应了他现在的位置,为皇者,一成不变的早朝,而后便乃批阅奏章处理国事,只是比之以往只以文治国的澹梁皇,今登基的苏二这位澹梁皇,他会在闲暇之余出宫体察民情,了解民意,不会坐井观天。
他虽漠感寡淡,但与民交谈之时也会显露亲和,耐心听取民心民意。
对待澹梁满朝文武大臣,提及吾皇后宫,他也不会怒,更不会以军中将帅之严苛呵斥澹梁文臣,澹梁朝局刚稳着,刚恢复以往之际国泰民安景象,他为澹梁皇,岂可沉迷于美色,误了朝事,诸位大臣如此急不可耐奏请本皇添后宫,为何用意。
而是只一番言: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君之者,当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他为澹梁皇,虽身负延续澹梁皇室血脉之责,但而今澹梁诸事刚定,朝局刚稳,若他此时便纳娶妃嫔,各个州县之内必定百般费劲心思。
劳民伤财。
这绝非他想要看见之事,更绝难允之事。
无论澹梁朝臣是否有那多心思的,在苏二只此一番言下,心头的心思都得打消,高呼一声:“吾皇圣明。”
于这文治之策,朝臣们下有政策,苏二自上有对策。
于武治之道,文臣更难以再重文轻武,经历了澹梁那一遭大乱之下,武治一道如何也不可再继续摒弃。
每隔两月之时,苏二都会至军营之内一遭,与将士们对决,考校一番。
朝臣都不会多言其他,而是再番大赞吾皇圣明。
治理澹梁一文邦之国,苏二他游刃有余。
而琅京这边,以苏二和云穆靖而今彼此那么分隔之关系,云霁和苏娆前往澹梁,无论是出于不让云穆靖担忧,还是出于苏二与云穆靖而今明显的僵持状态,他们都不会告知着。
他们不告知,云穆越也没有传去了信笺,可云穆靖却还是知晓着了。
霁月世子的月华马车,自云霁死而复生,云穆靖专门着人自琅京送来,就随同云老王妃一起驾至云郡。
今月华马车离开云郡后,沿途经过其他州县,就传至了云穆靖的耳中。
得知他哥和苏娆所去方向,云穆靖已猜出他们是去澹梁,如此远行,说明他哥的身体好着,这让云穆靖因今日早朝间之事而大怒之心才平稳一分,面目之间怒意也才消无。
就在今日早朝间,云琅亦有朝臣上奏,奏请新皇娶后纳妃,皇上已至弱冠,当迎娶皇后充盈后宫以延续皇嗣。
皇上之婚事,也乃为国之一重事。
他刚过弱冠,一个个便耐不住的盯上了他的后宫。
这道奏折一呈,云穆靖又如何能不怒及。
他就坐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听着他的那些个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为国为民,可这其中能有几个是真心为民,不过为各自私心利益。
直至那些别有心思的大臣将奏章呈完,包括前太子太傅也呈上着奏章。
云穆靖就在早朝上,当场一章章的翻看,有哪些别有心思,有哪些只一心为国为民,他瞧得心明眼亮。
“啪…”
“啪…啪…”
看罢奏章,就在朝臣们琢磨新皇会是何等反应之时,云穆靖将他挑出来的放在左手边的几份奏章直接如此扔至了殿下,他也起身至殿台前。
走动间,龙冠之上的珠帘晃动起,遮挡其一半容色,魅色面目间是否生怒,朝臣们一时间难见貌辨色,只是其一番话,让上奏了这几份奏章的大臣倏然变着面色,扑通跪地。
朝板至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