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来生转眼而至,年轻帅气,稳重又内敛的司柏勋就站在她面前,她却近乡情怯,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着她泪痕恣意蔓延的脸庞,司柏勋还有很多想要训诫她的话即刻被咽下去。
她今天真的太不像话了。
今天是他们俩的结婚之日,中午的婚宴在市区最大的酒店操办。
家中有八十好几的老祖宗太奶奶,她因为年纪大没去婚宴,没能见证他的婚礼。
吃完酒席夫妻俩把余家人送往车站回家后,他拿着礼物,带她去给太奶奶请安,结果在半路遇见奶奶,她竟然跟奶奶吵起来,气得奶奶差点心脏病发,这去给太奶奶的请安茶自然没喝成。
更过分的是她在跟奶奶吵架时,把他家里的长辈统统骂了个遍。
骂他那个因为小时候患病长不高的父亲是小儿麻痹症,是个烧坏脑子的三等残废。
骂他母亲是个没有文化的残缺丑陋庄稼人,上不得台面,只会给她在娘家面前丢人现眼,令她面上无光。
骂他全家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全都是心术不正的下贱胚子,有命喝她敬的请安茶都要无福消受。
气得奶奶去祠堂请家法教训她,母亲前去劝架护着她,被奶奶抽了两鞭子,抽得后背见了血。
她倒好,不仅不知悔改,还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说他全家都不尊重她拿她当傻子,就地当着村里看热闹的人的面闹着要跟他离婚。
丢尽他们全家的脸。
在母亲的苦苦哀求之下她总算消停,回到婚房闷声睡觉。
家里却因为她而搅翻天。
也就是新婚这一闹,正式启动她和司柏勋不幸又痛苦的一生。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和司柏勋的人生过得像上辈子那般压抑又绝望了。
余笙自然没有错过他英朗的眉宇间夹杂着的训斥之意,这时他对她还有一丝理智,说要去离婚不过是气话。
上辈子他进房来见她醒来就说要去离婚。
她当时一万个不愿意嫁给司柏勋,动辄就要跟他吵闹着要离婚。
可又不乐意司柏勋主动提离婚,并说出不管她也不要她的话。
自负又骄傲的她,当下不甘示弱的跟他说了很多无情的狠话,甚至骂他是泥腿子,是个尽会欺骗她的下贱东西。
就算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地跟她结婚,她也一辈子瞧不起他,不会爱上他。甚至口不择言的说他连祁煜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上辈子用祁煜激怒他的结果,就是他气得跟她说:呵,余笙笙,嫁给我还想着祁煜,离婚去找他?你妄想!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离婚,让你去找祁煜的!
上辈子他们俩在新婚之夜大吵一架。
祁煜从此彻底成为他们俩之间的一根刺,谁去触碰都会刺伤自己,扎痛对方心窝。
她总是能用祁煜轻易挑地起他的怒火,令他痛苦,用争吵和尖酸刻薄的话把他们俩的婚姻关系推向冰点。
往后的日子,他们俩之间因为这根从来没有拔掉过的刺而时刻充斥着争吵,误会,矛盾,时常失控,两人动辄剑拔弩张,扔砸东西,后来冷战,最终在各种原因下而离婚收场!
她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抹掉眼泪,捏着蹲着有点麻的脚站起来,可怜兮兮得一瘸一拐地走到司柏勋面前。
“柏勋,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给你和爸妈造成困扰了。”
柏勋,对不起。
我欠你的太多太多,多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可既然重活一世,我一定会一点一点地慢慢偿还给你。
她发誓,既然重活一世,就绝不辜负他,绝不辜负此生。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泪脸,司柏勋仍旧无法相信她的致歉,漆黑的双眸中写满压抑与错愕。
他皱着好看的眉,声音非常有质感,带着不解的质疑:“你又想做什么妖?”
余笙可不是会跟人道歉的那种人。誓死不低头,说的就是她这种脾气倔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