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了吗?时代在召唤诶。”学校的广播里已经传来了课间操的旋律。 我听到了,又听不到,时代的召唤…… “是不是在这里做课间操比较爽。”阳如回过头看着我。 “嗯。”我随着广播里传来的节奏,跟着阳如的步伐在做课间操,阳光下我们的影子在舞动着,重叠、纠缠,像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不过我们不是在班级的队伍里,我们正偷偷躲在三楼的走廊上,楼下的空旷处整齐地排列着正在做课间操的同学们,从楼上往下看大家都是一副有气无力,那精神状态看上去随时都能像丧尸一样尸变拖着扭曲的身体往前走去。 “喂!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阳如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老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大概是这个年纪女生的通病吧。 楼下没有一个人是在认真做操,抬起的手伸出的腿都只是在应付站在一旁的老师和年级级长,就算有人想要真的趁这个机会放松锻炼下自己,想要努力地把课间操做完也不会把动作做的太明显,因为在大家都不认真的时候你很认真就会变得突兀,你就会是人群中最奇怪的那个。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我很担心在楼下长着火眼金睛的年级级长和其他老师会发现三楼的楼道长廊有两个躲懒不下去做课间操的女生。 “不会啦。”阳如很有经验地摆摆手,这不是她第一次逃课间操,而我是。 “很无聊诶。”她停下来,任凭广播的声音在我们头顶环绕,我也停下来。 “你说我们是2008届还是2011届啊,都快要毕业了还搞不明白。” “零八年入学的话就是2008级,这样我们就算是2011届。”我想了想。 “到时候校道两旁会多两张刻着2011届高三四班校友赠字样的椅子吧。”阳如靠在墙壁上。 “太奇怪了,我们坐其他椅子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是哪些曾经的学生留下来的啊。”各奔东西为前程的时候是否还会记得在这里念书的感觉,我想象不到,毕竟我不是未来的人。 “感觉好快,都没念多久就要毕业了。”阳如说。 现在还能想起刚升高中时,大家没有上晚修一起坐在教室里看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场面,一转眼三年的时间就快要过去了,再往后的三年会是什么样,跟新的最要好的朋友做着新的有趣的事吗?我跟阳如也只能隔着遥远的距离通过电话联系,然后两人慢慢变得不再熟络?“听别人说2012年是世界末日诶。”我看着楼下无精打采的人群说。 如果那一刻真的来临,我想连电话都打不过来吧。 “最好是啦,听上去就假的要命,地球才不会那么容易挂掉。”阳如嗤之以鼻,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让自己完全暴露在阳光里,阳如是学校田径队的主力队员,每天课后的训练让她的皮肤有着好看的小麦色。 我把我的手伸进阳光里,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淡蓝色微透着绿的血管蜿蜒地爬在我的手臂上 。 淡蓝色,我最喜欢的颜色,跟天空一样,我才不是那些见到粉红色就会眼冒金星的那种女生。 “你要多晒点太阳。”阳如把我拉过去,共同曝光在阳光下。 “你不觉得学校的广播好像太响了吗?”她把脚踩在栏杆上,吹来的风扬起我们的裙角,只要有人不经意地抬头,就会看到这春光无限的一角。 阳如的校服裙子是改短的,本来是及膝裙,现在裙子的长度大概在阳如膝盖上方两厘米左右,她说这才是少女的长度,而我的裙子就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即使有八级大风应该也动摇不了它的地位。 我点点头,学校的扬声器就挂在我们的头顶上方,也就大概是顶楼的这个位置。 “我们新来了一个教练,下午带你去见见,很年轻哦。”阳如说。 我基本每天都会陪阳如参加训练,可能是放学后比较闲吧,我不是田径队的人,不过我会帮阳如计时,比方说今天她心情不好比昨天多跑了零点五秒,又比如说她今天状态极佳,打破自己的记录这样,然后等到她训练结束,我们就一起到车棚取车接着骑车回家。 原本教练员是不同意外人在训练场地上的,可是阳如很倔强地跑去“威胁”教练员,“如果你不让她陪我的话,我觉得很有可能我会搞错方向诶,往起跑线的反方向跑的人也总是会有的吧。”总觉得她会说的出做得到,然后我就成了田径队的非正式外编成员。 “我们的训练时间又增加了,多了半个钟头,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执行,说是什么先跟你们讲打下预防针,我本来就没有免疫力的啊,学校真是烦死了。” 阳光下的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刺眼,还是因为训练时多出来的那三十分钟。 阳如是体育特长生进入我们学校的,她的成绩很烂,真的很烂,万年吊车尾,就是那种老师发成绩单时只会叹气不会念出成绩的那种学生,所以她要拼命地练习她擅长的一百米跑,看看以后能不能再靠着这个保送去还可以的大学。 以前下午五点就可以闪人,结果现在延迟到了五点半,阳如可能会因此错过这个时间点的娱乐新闻,看看能不能在里面瞟到她喜欢的明星,这是她每天的固定节目,现在时间被占用了,她一定很困扰。 “嗯。”我点点头,跟阳如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我都是倾听的那一个,偶尔才会发表一下意见。 “啊~真的好烦啊。”阳如伸了个懒腰。 我跟阳如就像两颗酸涩的橘子,在汲取着阳光的营养,然后挑剔学校的一切。 “你看到了吗?站在很后面的那个很高的男生。”突然她把身体靠在栏杆上,向外探,我很怕她会掉下去。 “谁啊?”我伸出头,顺着她的方向。 “我喜欢的那个男生啊。”她说。 原来是她喜欢的那个男生,之前我一直让她告诉我是谁,她一直扭扭捏捏不肯讲,现在这个无名氏终于要见天日了吗。 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大概只看到了一个轮廓,一个挺高的男生,两手插兜看着很慵懒。 太做作了吧,做个操而已,耍什么帅,我心里的声音,没有让阳如听见。 “太远了,我看不到他长什么样。”我有严重的近视,即使戴着眼镜,可只要隔了太远的距离我就看不清,更何况现在的我没有戴眼镜。 “他很帅,就跟橱窗里的模特一样。”阳如热情地给我解说着。 橱窗里的模特……实话说我无法想象到他的样子,因为那些模特都是一些没有头发没有眉毛没有眼睛全身发白的假人,哪里帅了。 “他的皮肤很白,眼睛大大的,有很深的双眼皮,长得很精致。”阳如把眼睛闭了起来,在脑海里描绘着她口中那个很帅的男生,现在她的眼前一定浮现着那个男生这样又那样很帅气的样子。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闭上眼睛,不过漆黑一片。 我不打算跟随她让我自己陷入这无尽的黑暗中,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男生在人群中很认真在做操的模样。 他站在离阳如喜欢的男生不远的地方,应该说就在那个男生的背后,他比阳如的梦中情人矮了大概半个头,所以他的身影忽隐忽现的,现在广播里是跑跳运动,他在后头蹦蹦跳跳,没有多少人发现在人群的末端有这样别致的风景。 他的样子真好玩,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他真的很帅啊。”阳如以为我在笑她的完美恋爱对象。 “你看他后面的那个男生。”我指引给她看那个让我发笑的原因。 “他啊,他是他的好朋友。”连这个人的身份都跟阳如所谓的“他”有关,阳如一定是中毒过深,不管什么都能扯到她喜欢的那个男生身上。 “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想一直把他称作阳如喜欢的男生,或者就是单纯的“他”,也该是时候跟我分享她暗恋时甜蜜的苦涩了吧。 “周佳星。”阳如很洒脱地说。 周佳星?这是女生的名字还是男生的名字啊,我纠结。 “你快看他前面前面前面的那个男生。”阳如又发现了与众不同的风景。 是一个有点矮有点胖的男生,他在很认真地做操,比周佳星后面的那个男生还要认真,而周佳星就两手插兜看着前面的表演,还笑得腰都有点弯下来。 好恶劣,我想。那个认真的胖子也真是够可怜的,这种男生一定会被挂上什么类似于矮冬瓜这样的白痴称号。 “好滑稽,他们两个都好蠢啊。”阳如笑得眼睛弯弯的,这是阳如擅自给他们下的注解。 广播声停止,我们关于这两个奇怪男生的讨论到此为止。 不过那个周佳星还是阴魂不散。 阳如不打算现在进教室,她还要等她心心念念的男生出现在楼梯处,接着偷偷看他一眼。 以前她不肯说,我只能站在她旁边然后看楼梯口出现的每一张男生的脸,看哪张脸会突然间让阳如眼里星光闪烁,但又不得不说她伪装得很好。 “他是几班的。”我问,因为阳如都在这里等,所以他是三楼以上的教室,四楼?五楼?还是六楼? “就我们楼上啊。”阳如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生怕错过他的闪亮登场。 正对着我们楼上的教室是十一班,文科班。 “来了。”阳如轻轻摇我的手,声音也是压抑得低低的,她躲到了我的身后。 这个周佳星到底是有什么魅力,能让直率的阳如变得优柔寡断,扭扭捏捏,战战兢兢…… 反正他又听不到,干嘛要这么小心翼翼,喜欢一个让自己变得这么小心的男生应该不会快乐吧。 我往前看去,一群男生在嬉笑打闹,我看到了周佳星,我终于能看到他,而不是隔了很远一张很朦胧的轮廓而已。 原来他叫周佳星。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女生跟女生会喜欢的男生都差不多。 那个周佳星是其中最显眼的因为他很高很帅,长着一张我很熟悉的脸,不管是多么努力的书呆子对学校的帅哥总会略有耳闻,不可能一副学校还有我未发现的神奇角落这种想法出现,那都是电视里面乱演的啦,要不要这么说呢,我对他小鹿乱撞过,大概是女生跟女生会喜欢的男生都差不多的巧合在作祟吧,后来我发现他只是那种虚有其表的男生,因为他周围老是在换女生,所以在还没来得及被阳如发现我这件隐秘的心事之前,他就被我拉入了黑名单。 现在想想那种感觉不能归为喜欢,我应该只是被人群中女生的尖叫冲昏了头脑,好像他的出场带着偶像剧的光环,后来才发现只不过是一道很不是时候的阳光而已,阳如不知道我曾经的心动,这种事说出来很丢脸,我跟那些女生才不一样,所以就算被发现了,也只要摆出一副“啊?我之前没跟你讲过吗?”的表情就可以蒙混过关。 他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阳如从我的背后走了出来。 “走吧。”阳如轻快地走在前头,重新恢复到我熟识的洒脱模样 。 …… 放学后我跟着阳如来到操场,下午四点半的阳光还是很刺眼。 “要不要跑一下?” 阳如在换训练服之前都会问我这个问题,尽管我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陪阳如走在长长的跑道上,跟着她跑一遍是我每天的功课,相当于阳如的小热身。 起跑线上,阳如标准的起跑姿势,我站着准备开始奔跑。 “3,2……” “1!”我擅自抢跑。 不过抢跑也没用,很快阳如就超过我,她狠狠地把我甩在后头,摇曳的发梢,飞扬的裙角。 为了舒服而把校服衬衫从裙子里弄出来,一切看着都是那么自在。 要飞起来了。 不像是往终点跑去而是往天空跑去。 阳如未来的人生一定是闪闪发光的田径运动员。 我只要跟着她就一样可以飞起来的,我调整姿势准备飞翔,到达离地速度后,拉杆稳住抬前轮离地起飞。 可是没过多久机场管制台的管制人员向我发来通报,是一句让我无法飞翔的话,“前方有恶劣的天气情况,无法正常起飞,请立即返航。” 前方雾气迷茫我什么都看不到。 离地仅一米的的我开始急速下降坠落…… 正在奔跑的我,脚下一崴,我摔在了土红色的跑道上,睁开眼睛,我回到现实,前面是阳如飞扬的裙摆,她冲过终点。 我被人扶了起来,我这才看到这个管制塔工作人员的模样,浓眉大眼,鼻梁高挺。 “没事吧。”他紧张地说。 他又重复刚刚那句让我无法飞翔的话,“你跑步的姿势不对,这样很容易摔倒的。” 我的膝盖破皮,有点点的血丝冒出来,他把我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找来一瓶矿泉水帮我清洗伤口,顺利飞行的阳如也返航回到我身边,她从那个男生手上接过水倒在我的膝盖上,拿出纸巾轻擦。 “跑步不适合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书呆子吧。”阳如打击我。 “谁啊?”那个男生被叫回体育部的办公室,我抬头点点他的背影问阳如。 “我新来的教练啊,怎么样,真的很年轻吧。”她笑。 “我还以为他是学校里的学生。”我表示赞同。 阳如新来的教练很年轻,还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应该说他是学校的体育老师兼田径教练,教体育才是他的主业,身材高高瘦瘦的,健康的肤色,很阳光,笑起来一口大白牙,可能是因为他黝黑的皮肤才显得他牙白。 突然想起来,“牙白”在日语里的意思是糟糕的意思。 确实今天的见面很糟糕。 我现在只能坐在冷板凳托着腮看阳如训练,这个新来的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来,计时,记录……身姿挺拔地站在跑道边上,嘴里衔着个哨子,就是不吹出声。 不过17点整就准时解散,算是他的优点之一,不会跟别的老师一样能拖尽量拖,工资又不会变多干嘛要这么拼命。 “你的脚没事吧。”阳如问,我跟她从学校车棚里把自行车取出来,她还是运动装,没换回校服。 我看了下放在踏板上的右脚,膝盖上的血丝早已经凝结。 “当然没事啊,我哪有那么弱。”我抬起头笑。 “那现在谁先骑到校门口,谁就赢。”这是我跟阳如之间没有奖品的比赛。 不出意外,又是阳如先到。 我们继续前行,在十字路口处等待红灯转绿。 …… 第二天又是在三楼的走廊上赖着不下去做操的我们,从楼上俯视有种在阅兵的优越感。 “我看到他了。”是阳如的声音。 我整天窝在书里,带着近视眼镜,看上去很呆很呆,其实度数也算不高,只是为了在校道上偶遇同学是能认出来打个招呼,以免被挑剔的女生在背后碎碎念我很高傲之类的,结果后来发现带了眼镜更麻烦,跟半生不熟的人打招呼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事,所以现在除了上课和学习我都不戴眼镜,而阳如是学校田径队的一百米短跑精英选手,上课睡觉养精力,是泡在下午五点阳光下发光的女生,所以她一点都不呆,还有着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我已经不再跟随阳如的目光再往那边看了,我知道她说的是谁。 “你说以前我们也是这个样子吗?”我开始转移话题,篮球场上做操的初中生看起来都是很娇小纤细的样子,由于场地有限,所以只能委屈他们在这里蹦跶。 “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啊。”阳如说。 以前没这么想过,只是觉得高年级的学生总是一副高人一等故作成熟的模样。 我们以前怎么想现在这些臭小孩也是怎么想的吧,就跟当时那些学长学姐这么看当时的我们一样。 不过无所谓了。 终于,我们是学校里面最老的学生,不用担心会无意间冒犯哪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因为我们高三了。 我突然想起唐伯虎点秋香里跟周星驰比惨最后一棍子把自己打死的那个可怜虫,他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现在还有谁敢比我惨。” 真的好惨。 我现在也想不顾一切冲着楼下老迈的位置大喊,现在还有谁敢比我们老。 老迈是我们的年级级长,大家都这么叫他,尽管他还只是人到中年而已,老迈可是为学校的教育事业付出了不少心泪,他可是会躲在校道两边的草丛里,等着逮谈恋爱的学生路过的那种老师。 阳如过短的校服裙也被他□□过。 可是阳如很勇敢,“别的女生比我还短,怎么就抓我。”她抱怨,她说的是学校舞蹈队的女生。 在老迈眼里阳如是那种屡教不改的学生,后来阳如见到他就躲,躲不了就跑,老迈追不上,就只剩短裙的裙角飞扬。 “你看,他被训了。”阳如又把话题绕回周佳星身上。 陷入爱情的女生真可怕,说的十句话有九句离不开喜欢的男生。 我看到老迈站在他面前,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也许是做操不够认真,现在他就无力地摆手摆脚中。 老迈一转身马上就张牙舞爪。 “好可爱。”阳如托着腮,没想到她会这么形容周佳星。 应该没有男生希望自己前面加的形容词是可爱吧。 “老迈看过来了。”阳如惊恐的声音,连忙使出地遁招数蹲了下来。 我反应慢了半拍还往老迈的方向看过去,差点就有眼神的对视,赶紧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我也不知道老迈有没有发现我们这两个偷懒的女生。 回到教室后…… “你说我追他的话会不会答应啊?”阳如侧趴在课桌上看我,因为头跟桌子间压力她的脸挤压变形,说出来的话也嘟囔着像是含着糖。 “会吧。”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在我眼里阳如是那么有魅力的的女生。 “我不敢。”她叹了口气。 “可是又好喜欢他。”牵扯到周佳星的阳如就是一个矛盾体。 “喜欢就去追啊。”这样自怨自艾又有什么用,阳如快要变成林黛玉了。 虽然我并不希望他们在一起,那个周佳星一看就是感情经历很丰富的男生,我不希望阳如受到伤害,我的人生总是管太多……况且我只有阳如这么一个朋友,好失败对不对,谈恋爱的女生可是没什么心情管友情的重要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被撂下或者被迫三人行之类的,好可怕。可我又希望阳如能够快乐起来,我已经快要被她的负能量给感染。 教室外面的广播声终了,是学生解散后的嘈杂还有错乱的脚步声。 我回我的桌位坐好,第一排靠窗的位置。 我跟阳如不是同桌,可以说我们曾经是同桌,还是在遥远的高一的时候了,不过阳如不学习,上课只是睡觉,也没有影响过课堂纪律,可能是班主任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要保护我这个全班第一名的头号种子可是费了不少心力,硬生生把我跟阳如拆散,像牛郎织女般。我坐在第一排吃粉笔灰,她坐在最后一排无人打扰,算是特权,独人独坐,我在靠窗的位置,她在靠门的位置,就是这个班里的对角线,这样也好,我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她呼呼大睡的模样,醒着的时候还能“眉来眼去”。 哎,我跟阳如的友情道路好像总是充满了绊脚石。 以前我们是小学同学,初中时候我们没在同一个学校,但现在我们又是同学了,还是同一个班,一定是月老看不过去偷偷把我们断掉的红线给接起来。 “谢咯。”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