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长官。”
“揭一下面罩吧。”
抬担架的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吐槽没必要，但还是遵循了命令。
“报告，长官，他的面罩扣摔坏了，和衣领绞在一起打不开了。”编号2307举手示意。
摔坏了，这个形容非常好。
厉九川心里想着，估计也没谁能想到有人能徒手捏碎这种刚度的零件？
他开始抽搐。
“长官！他好像中毒了！”
刚才被送下来的人里不乏有中了当地所产蛇毒的，可见凶犯很会就地取材。
面罩也的确很结实，他们身上的作战服都是特制的，就算有再好的剪刀也别想轻易剪开，哪怕锯刀也不行，坚韧的纤维反而会缠绕在锯齿上阻止刀刃切割。
“先送下去。”长官尝试片刻后做出决定。
虽然打不开面罩，但从身上裸露的皮肤就能注射血清。
“是。”
他同时颁布了另一个命令，“你下山后去找工具，一直到你打开面罩看到他的脸为止。”
“是！”编号2307很高兴。
因为这代表他可以一路坐救护车直到市里，免掉一顿危险的搜山行动。
但他也忠诚地执行了命令，一路上都在用借来的绞钳一点点去剪被拉住的衣服。
救护车走在山路上摇摇晃晃的，即使有医护工作者固定了断腿，伤员也一直在呻吟。
编号2307刚开始还能安慰同僚，但很快被结实的作战服弄的失去了心情，回市里当然是好事，但衣服剪不开也很有可能被认定为逃避任务。
终于，在他坚持不懈地使劲努力下，卡住的衣领断开了，坏掉的零件也被钳子撬翻。
“喘口气吧兄弟。”他露出疲惫的微笑去揭那面罩。
呯！
编号2307猛地翻了过去，满脸是血地倒在车上。
面罩同事坐了起来，无视瑟瑟发抖的医护人员，重新接好关节。
他看了眼车顶的监控头，一拳将之击碎。
然后拉开后车门，整个人鱼跃而出，身影翻滚消失在城市繁华的边缘。
“一级警戒！一级警戒！”
别在编号2307后腰上的无线呼叫器嗡嗡作响。
“嫌犯疑似返回市区！申请出动战斗机甲！”
……
文斐大厦，地下九层。
“他回来了？”
玄十顶着一张通缉犯的脸，下巴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条淡淡的红痕，“回来干什么，浪费我时间。”
“别动，接缝原本处理得很完美，但还是出现了排异反应。”女秘书在他脸上涂抹半透明的药液。
“他要是死在外面很快就能结束了，可现在回来我还得等他死……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通缉犯会引起混乱吧？”
玄十拨开她的手，脸上没有表情但语气烦躁。
“这恐怕不是关键。”女秘书疑惑道，“姜氏集团已经重启了凯尔特的备份，所有智能机甲都正常运转了，你答应姜女士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见他不搭话，女秘书又道，“到目前为止，除了摧毁凯尔特核心，剩下的都是在做您的任务，可姜女士的事似乎毫无进展……啊！”
她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整个人被掐住脖子悬空拎起。
“嘘——”玄十轻声道，“不要说话打扰我的思绪，姜柯现在已经没用了，只等厉九川悄无声息地死去，一切都能结束。”
他松开手，任由尸体砸在地上，“这个世界有怪病，既没有灵源也没有传承，它应该消失。”
实验室的屏幕上还在播放救护车里逃犯的影像，玄十盯着那副面罩，喃喃自语，“来吧，让我们比比看谁先找到他。”
……
闹市。
此时夜色渐深，却还人流涌动。
嘈杂的叫卖声里融进了浓厚的烟火气。
“炒饭！炒面嘞！”
“砂锅麻辣烫！香辣可口，来一份啊？”
“烧烤！羊肉串牛肉串！”
戴兜帽的年轻人路过街角，站在一家馄饨摊前。
摊子后面是家小卖铺，窗户上透出电视的光影，正在播放最新的通缉犯动向。
“本台报道，疑似摧毁姜氏科技ai的嫌犯逃进东区……”
冷静的女声配合一段监控视频。
东区中央花坛狂奔过一道人影，视频暂停后放大，露出和通缉照片上极为相似的面孔。
兜帽年轻人看到这里，不自觉低了地头。
“我说小哥，你到底买不买啊？”卖馄饨的大叔忍不住嚷道，“不买就让条道呗？”
后者闻言退开两步，很快消失在偏僻的巷子里。
他是故意的。
玄十这个混蛋！
厉九川心中很清楚这一点，而且自己必然要去找他。
一方面是因为在这座城市根本藏不住人，等他摸清楚玄十下落，恐怕早就被抓了，另一方面是他如今没有别的退路或者说出路，不该杀的也都杀了，只等这个该死的去死。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好好孝敬师父，给他老人家丢脸了。
这般想着，厉九川顺排水管三两下攀上楼去，翻过高墙，脚下步伐生风飞快地赶往东区。
眼看越接近中央花坛，联邦戒备就越严，最新款K20战斗机甲在街头巷尾来回巡视，还有s197无人自动机甲配合，大大增加了行动的难度。
厉九川藏在阴影中观察环境，附近巡逻机甲太多了，玄十不可能在附近藏着。
他猫着腰缓缓起身，打算换个地点，刚一转头，竟发现斜对面百米处的巷子有光在闪烁。
一架s197正从巷口开出来！
他这一动，顿时就将自己暴露了。
原本小车似的s197立即展开机身，露出机械臂上的枪口和轮式行驶足。
它是一款无人机甲又称“小巡警”，巡视状态靠ai驱动，一旦发现敌情就转为监控模式，由人进行控制。
而k20则是全覆盖的智能外骨骼，必须由人操作，但灵活性主动性远高于“小巡警”，搭载电浆枪和合金盾，头盔上嵌入了激光武器，威慑力十足。
s197驱动轮足奔向目标的同时，它拍摄到的相关画面也在飞快解析，很快就判定刚刚移动的物体90%可能是人类。
抓捕目标还是立即击毙？
它的芯片朝控制者发去信号。
尝试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