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叔!成叔!”
厉九川冲进武馆大喊。
成喜是武馆的老人了,总是表现得非常可靠,让自己有事第一时间找他。
师父听见他的话也没说过什么,现在来找他,应该能给自己帮助吧?至少应该能联系上师父?
跑的时候急匆匆的,什么都没带,也害怕被定位……
厉九川的喊声戛然而止。
一群人拿着平时训练用的棍棒,穿着护具挡住他的去路,他们面色警惕充满疑虑,成喜就躲在众人身后。
“小厉,你自首吧!”
“成叔……”
“杀人是犯法的,成叔帮不了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人不能为难自己人啊!”
“我……”
“你快走吧!”
“……”
“走!!”
成喜几乎是在咆哮。
厉九川猛然瞥见武馆二楼窗户闪过金属光泽,心中悚然一惊,拔腿就跑。
嘭!
随之而来的巨响打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期望。
碎石飞溅,厉九川的身影消失在武馆外。
“我帮不了你……”,看见人影彻底消失,成喜顿时瘫坐在地上,“我帮不了你啊……”
厉九川飞快地跑,身后很快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他仗着熟悉地形,七拐八绕不等背后的追击者举枪就消失在茫茫居民楼区之中。
还是得多谢师父的先见之明,成喜劝过他很多次说想把武馆搬到更繁华的地方,或者单独租一层大厦商铺,但都被师父拒绝了。
现在看来,虽然附近的居民区又多又老又破,可一旦出事就能很快隐藏起踪迹,还得是师父眼光长远。
厉九川快步冲进一条胡同,这里看似死路,实则翻过尽头高墙就是一片烂尾楼。
成喜经常和伙计们在里面玩摩托,不少好车就停在某处灌满了油,他们有时也会骑车出去玩,备用箱里说不定还装着啤酒和零食。
想到这,厉九川加快步伐绕过一处拐角。
谁知转弯的瞬间,一个全副武装的特警就正巧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几乎撞个满怀!
厉九川脑海在转瞬间飘过千思万绪,最后眼神落在对方掰开保险移向扳机的手上。
他抢先一步卡住扳机孔,其余四指反扣对方手指,像铁钳般夹住其关节。
另一只手猛地挥拳砸向特警面罩,一抹鲜艳的赤色从虬结的肌肉上亮起,如同电信号般传导至拳头。
只啪地一下,结实的特种头盔面罩应声破裂,这倒霉蛋的鼻梁瞬间被砸断,直接昏死过去。
厉九川脱开手,长出了口气。
被人陷害而无法辩解的惊慌几乎让他忘记自己还是个高手。
虽然远远比不上师父,但也被称赞是旧时代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
是不是厉九川并不清楚,但他出于个人爱好,还是知道这款防护面罩从设计出来的时候,就没给人类留下徒手打破的可能。
因为某款测试节目还专门找了各种所谓人类极限的高手,试图完成对此物徒手击破的挑战,最后用上了链锤,也只是有些变形和划痕。
以至于,它的材料还被用在一些机甲的面部防护上。
脑海里闪过这些东西的同时,厉九川也找到了成喜藏车的地方。
这个阴暗的角落的确停着好几辆长着“大炮”的黑色哑光摩托,活像是几只重型怪物。
但是只有一辆加装了备用箱,看大小里面绝对塞满了装啤酒的泡沫箱。
黑摩托发出浑厚的嘶鸣,很快冲向远离城市的山区。
……
呼噜噜——
咆啸的风声像传说中巨人的鼻息,简直要把人的脑子都扇出来。
幸好在身上扎了很多松枝树叶什么的,又躲在这个坡洞里,否则直升机过去的时候自己肯定会暴露。
但山下的黑摩托肯定没了。
师父有教自己怎么隐藏气息,怎么应对高手,可没教自己怎么摆脱人类公敌的身份。
尤其是该怎么打开机甲的硬壳子。
厉九川冷静地用露出的双眼观察环境,相比起最初的惊慌,他反而有些享受现在这种氛围。
生与死的边缘,无法摆脱的绝境。
敌人已经彻底确立,无需再努力辨认,除了自己以外的活物,姑且都算。
继续藏下去,自己肯定必死无疑,地毯式搜山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如果不是选的这座山颇为险峻,他恐怕已经躺地上了。
但是藏之前,他早有了计划和准备。
以直升机的轨迹来看,第一批搜索的人应该已经在附近徘徊,上面设下的套子快要被触发了。
正暗自默数着,头顶突然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顿了一下又传出痛苦的呻吟。
厉九川如蛇弹起,闪电般毫无犹豫地拧断了受伤特警的脖子。
从这些人真枪实弹地对准他家门口开始,就注定双方没有和解的余地,他明白得太晚了。
重要的地方不在于机甲停转,也不在于凯尔特核心被摧毁,而在于他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玄十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这对联邦来说就是毒瘤。
即使没有证据,厉九川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能用排除法推出是谁在冒充自己,何况让联邦如此相信,显然是做过DNA验证的。
最近从他身上取样的也就只有那个王八蛋了。
扣好最后一道粘扣,厉九川使劲发力“掰断”了自己的小腿,实际上就是脱臼。
通过长时间的观察,他充分掌握了特警们的穿戴细节,换衣服的时间对自己来说也很充裕,甚至有功夫把尸体塞到坡洞更里面。
扣紧面罩,厉九川开始发出低低的哼声,带着极其真实的重伤般的喘息。
听着“同伴”带着担架小心翼翼地摸过来的声音,他终于有了一丝好心情。
我要回去,捏死那只冒充自己的虫子。
担架绑紧了伤员,急匆匆地下山。
那个危险的凶犯在山上做了很多陷阱,这不是第一个因此受伤的战友了。
编号2307一边想着,一边越过地上嶙峋的石块和沟壑。
还好下山的路自己很熟,而且已经排查过了也不会再受伤,把人送上救护车还能抽空喝口水。
他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怪胎怎么做到摧毁那种级别的实验室的,那是人能做到的事吗?
“等等!”
即将越过最后一道坡路时,一位长官拦住了他们。
“又有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