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玩了一下午，赵伶仃卡着点在上锁的前一刻走进了宿舍门。寝室阿姨放下了手里正在织着的毛衣，好奇地向外面看了一眼，“这外籍小帅哥是不是那个挺有名的明星？我女儿天天嚷着要我帮她拿签名。”

“我明天帮您找他拿个To签，”婉拒寝室阿姨不迭声的道谢，赵伶仃摇摇手，笑眯眯地说，“反正最后都是被卖到闲鱼或者亚马逊上的命。”

随即就摘下头盔上了楼。

汤姆森中学附近有个空的卡丁车场，不仅能跑卡丁车，还能跑摩托。玩得太嗨，她连头盔都差点忘了摘。

对于她这样的行为，门萤表示强烈谴责，“再怎么说，吴阿朗也是个正经的流量爱豆，你们这样不小心被拍到了怎么办？”

“那就换一个喜欢啊，”化妆棉上沾了卸妆水，赵伶仃把它敷在黑色眼线的上缘，“铁打的粉丝，流水的爱豆。娱乐圈里别的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帅哥。”

没有良心！

就算是为了吴阿朗生日的时候领到的粉丝应援咖啡，门萤觉得自己都不能坐视不理，“吴阿朗女友粉不算特别多，多的全都是妈妈粉和事业粉，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吗？本命怎么能和墙头比拼！他最大的站子都已经成立十周年了，十周年了呀！这都是不会轻易消散的爱啊。”

“吴阿朗最多的难道不是男友粉吗？”赵伶仃随便扫了眼门萤戳在她跟前的手机，随便念了个高赞的评论。

“呜呜呜今天的吴漂亮也是一样的娇娇呢，再这样熬夜下去老公我可要打你屁屁了。”

听她面无表情读出来肉麻的彩虹屁评论，门萤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受到污染，紧急叫停，“你不要东扯西扯的。吴阿朗五岁就搭了高奢宠儿的巨星拍广告，很多粉丝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而且都只是希望他能好好长大，多拍戏多提升演技，早点转型成实力派。要是现在就被抓出来谈恋爱的话，这些真情实感的氪金粉得有多失望啊。”

赵伶仃心道，这些先不说，要是看到她们的乖乖儿子躲在厕所里脏话连篇、飞.叶子到飞起的话，那不是得崩溃跳楼？

然而她只是耸耸肩，“实在不行的话就别搞男爱豆了，换个有野心有业务能力的漂亮妹妹她不香吗？我可以卖一点安利。”

门萤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她沟通了，眼看着她要去洗漱，最后努力地呼唤了一下这个恶魔最后的良心，“这些粉丝在网络上只是符号，但是在现实生活里，是真的付出时间和金钱还有精力去爱的！哪里是平平淡淡一句脱粉那么简单，你这是在割他们的肉啊。吴阿朗能在娱乐圈闯到这一步也不容易，要是现在被爆出就是滑落到谷底的命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吗？”

“听起来确实很不容易。”

不容易到就算塞小纸条，勤勤恳恳的娱乐圈打工人也要和自己约会。

赵伶仃撕开补水面膜，没心没肺地笑一下：“可问题是，这是他们的爱豆，又不是我的爱豆。”

言外之意，为什么要她来心疼？

“好啦，”眼看着室友要气到爆表，她拿出计算器翻开书，敷衍道，“反正我也快要和他分手了，吴阿朗实在是太缠人太爱玩了。别的不说，他倒是提早拿到了音乐学院的预录，我还要拿着平时的均分申大学呢，应付他也太费心力了。”

玩弄人心的渣女也热爱学习吗？

对着参考答案给自己挑勾的赵伶仃，用行为表示肯定。

尽到了路人的劝说义务，门萤也不再多言，而是被岔开了注意力，坐过去看了眼题目，“哦，你明天是不是要第二单元的经济小测啊？不过你一般考试前天不都要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的嘛，怎么今天学到这么晚？”

他们的期中和期末考试并不会占总成绩的多少比例。相反的，每一次平时的小测和作业都会记分，连日常表现的举手回答次数也会记录在内。因此，在竞争异常激烈的环境下，哪怕只是一次单元考试都会决定生死。

划好了最后一个勾，赵伶仃打开电脑，上彭博去搜最新的交易消息，“别的时候是不用，但是这次考试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我能不能拿到校长的推荐信。”

“还有别人和你抢吗？”

赵伶仃渣归渣，恶毒归恶毒，滥情归滥情，但是平均分从来都没有下过年段前十，开学典礼时戴着学士帽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的照片，不知道被多少男生悄悄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她停下记录笔记的手，深呼吸一口气，“唐宁。”

哪怕赵伶仃会忘记自己所有前男友的名字，但是也绝对不会不记得竞争对手的。

唐宁这个人和渣女赵不同，人家可是地地道道的传统型学霸，厚积薄发，稳扎稳打，没有任何恶评记录，在上一次发布在校园网上的学术报告点赞比狂甩赵伶仃十条街。

“那你也不用这么拼吧，校长推荐信这么难？”作为很早就准备去加国水卢技工学院的女人，门萤除了对数学课上了点心，对其他的行情一无所知。

赵伶仃伸出手指摇了摇，“真不幸，我们的校长是剑桥的土地经济系毕业的。”

拿最简单的供求关系来说。供大于求，价格下跌；供小于求，价格上升。而校长推荐信这种东西，挂出来个名头看起来挺能吓唬人，但如果数量太多也就会泛滥，基本起不到什么很大的帮助，而且同学们的热情也会懈怠。

随着竞争愈发激烈，竞争市场的入口也没有门槛，自由市场经济体的副作用就是价格被剧烈哄抬。

内卷到这个地步，这次的考试附加题居然是给金融衍生品定价，这明明不是高中生应该掌握的内容啊！

“校长每年只写两封推荐信，偏偏还很难被替代，这是妥妥的行业垄断啊。”赵伶仃难得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就连最为吝啬的秃头帕都会写十封！”

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对于赵伶仃这样征服欲爆表的女人，她绝不可能允许有这样含金量的推荐信从手里面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