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真是办事爽利。”看着走过来的杨之秀,景祺笑道。自己刚刚归降就要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
杨之秀笑了笑:“不敢当萧公子夸赞,这锻造坊的活儿,实在需要萧公子襄助。”
“这个自然。”一边说着,景祺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来,递了上去。
杨之秀接过,凝神看去,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他抬头看向景祺,笑道:“萧公子还说我爽利,公子才是真正的爽利人。”尤其这白纸上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完成的。
“好说,好说,在下既然说了要投效贵国,自然得拿出诚意来。车上有现成的纸笔,就献丑了。”景祺毫无惭色地说着。
杨之秀意味深长:“萧公子的画技,在下是早就领教过的。”
景祺知道他说的是上次某人带回去的假图纸,笑道:“马车上颠簸,笔调难免粗糙了些,杨大人若不介意,扩建的时候,在下可以从旁辅助,也免得耽误了贵主的正事儿。这作坊中的姚铁匠他们都是熟练工,若是死硬不化,我也可以帮助劝降。”
她这么体贴入微,倒显得杨之秀提起往事是斤斤计较了。
杨之秀也是老狐狸,立刻调整态度,正要说两句场面话互吹一下。
身后却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音调。
“哼,无耻。”
安慕正从马上下来,冷着脸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景祺无辜地看向他,“将军对我归顺贵国很有意见?”
安慕脸颊剧烈抽搐了一下,“没有。”
“那就好,希望将军不是虚言矫饰,否则我真要怀疑你对娄昌的忠心了。”
安慕大怒,“你……”
杨之秀赶紧打圆场道:“萧公子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先去歇息,用过晚饭,我再来请教萧公子工程之事。”
一边说着,拖着安慕走了。
***
将人拖到后头,杨之秀苦口婆心劝着:“小将军,你也客气些,这萧景曦正是得用的时候。上次图纸虽然算计了咱们一把,但立场不同,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军出动,除粮草外,需求量最大的就是刀枪箭簇这些装备了。北疆的两处军工作坊都有重兵把守,易守难攻,这处水力锻造坊是下一步军略的重中之重。景祺肯配合,他求之不得。
安慕闷声道:“我知道了。”
又问道:“军情紧急,带着姓萧的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个姓夏的?”
杨之秀道:“这个夏知春是北凉指定索要的人,等到我们与北凉的大军在锦阳城汇合,交给他们就罢了。”
听到北凉,安慕脸上闪过一丝厌憎,“这帮凉狗阴狠歹毒……”
杨之秀叹了一口气,两年前,这位小郡王的父亲战死在跟北凉的战场上,对北凉的仇恨远多于大齐。
但此番他们跟北凉合作,是关乎千秋万代的军国大事,万万不能掺杂私人感情。
知道杨之秀担心什么,安慕闷声道:“我知道了,绝不会耽误正事的。”
杨之秀放下心来:“此番战事我们占尽先机,再加上有裘鸣将军为先锋,一定大获全胜,开辟万世基业。”
听到娄昌近年声名鹊起的新锐武将的名字,安慕眼中满是崇敬。
两年前的那一战,就是这位裘鸣将军率军奇袭,才救了他一命。
那时候的裘鸣只是个末品的校尉,带领的兵卒不过三百。如今已经是娄昌的先锋大将了。
“也是苍天庇佑我娄昌国祚,有这等名将出世,只要我军占据锦阳城,将来就有了在两国之间谈判的资本。”杨之秀满含期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