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封落难的这几日里赵军设计诱导齐军,将士寻找他关心则乱,被引诱到苍岭阵亡了三千兵马。
如果没有陈眉的信将领还会再踏入敌军的计谋中。
军中上下皆知这是庄妍音的功劳,周国那个传闻中娇滴滴的公主竟然只身救回了他们的皇上王者归来,全军上下士气大振将领也终未再慌乱。
卫封未再让各将领到他的营帐来商榷军务而是让他们商讨完再来传达。
庄妍音察觉是因为她住在这他多有不便,便欲去隔壁的营帐。
天刚亮,她才刚刚睁眼身上仍穿着那件宽大的寝衣,空荡的衣衫让她整个人更小了一团。她爬起身欲离开,被卫封摁回去。
“再睡一会儿。”
“我与阿眉住一起吧这样不会影响你。”
“为何要与陈眉住,就留在这。”
庄妍音眨着眼:“你真不嫌我娇惯了你改得这么快?”
卫封被说的更觉愧疚,那山谷中是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她千里迢迢奔赴来救他就只因为她梦见他遇险。她不娇惯一点也不历史上就没有她这般的公主,貌昳可爱、娇俏温善、还心怀大计造福百姓。他有时觉得她聪颖,可她此举又太傻。这一路艰难险阻,她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他会自责一辈子。
卫封唤了声卫云,不一会儿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端着托盘,敛眉躬身行至榻前,将药递上又躬身退下去了。
“军中也有婢女吗?”
“特意为你安排了一人。”卫封掀起衾被,他伤势与身体才刚恢复些,挽起庄妍音长长的裤腿,她下意识收脚,玉足被他握住。
“我为你上药。”
她早晨踢被子,他去盖的时候发现她小腿上被荆棘割破的伤口,许多条,细长带着血痂。
药冰冷,他指腹摩得痒痒的,庄妍音下意识蜷弓着脚趾头。
卫封跪坐在她脚边,莹白肌肤上那许多条伤口格外刺眼,手上动作放慢了许多,这双执掌生杀的手从来没有这般轻柔过。她的肌肤没有一处不是细腻的,无暇的白玉色,泛着健康的光泽,此刻也许因为不习惯,不安地扭动。
卫封无奈地弯薄唇,才见她脚趾上被磨破的伤口,他隐姓埋名那些年也常需要靠自己,很清楚这是徒步跋涉才会磨损的伤口。他俯下身,吻住了蜷弓着的、幼圆可爱的小趾头。
庄妍音触电一般,挺拔修长的男儿正跪坐在她脚下,那股王者的俯首让她慌乱,急忙钻进了被子里。
卫封抿了抿笑,取过托盘里湿润的长巾擦拭双手。
“那青瓷奁中是治你脸颊面疱的药,要我为你涂抹,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庄妍音小心爬下床去换衣,托盘里是一套女子衣裳,朴素的鸦青色。一旁放着女子润肤的面脂,几支玉钗,一面铜镜,描眉的螺子黛。
陵阜因为战争,城中商铺都是不开门的,能在军中为她准备上这些,已经足够用了心思。
庄妍音换好衣物,自己洗脸刷牙,同卫封吃过早膳去看陈眉。
陈眉的营帐离帅营不远,中间是几位将领的营帐,陈眉被安置在季容背后的营帐中。
庄妍音脚踩着草地,万物青葱可爱,她恍惚才察觉已过了她的生辰,她已经十六岁了,若算上上辈子,比卫封还大几岁。
一路上碰到的士兵都向她行礼,威武端正喊“公主”,有的不敢对上她眼神,有的瞧见她时飞快垂下头去,红了脸颊。
庄妍音微笑着,从这些敬佩的目光里感受到他们对她的认可。
她愉快道:“免礼,战士们辛苦了。”
身前高大的几人红透了耳朵:“不辛苦!”
季容从营帐中出来,见到庄妍音忙朝她行礼:“公主来看那倔强的婢女?”
“是啊,但季将军为何这般说?”
“呵,公主那婢女脾气可大得很。”季容挑挑眉,将陈眉的事说来。
陈眉险些被齐军误会成擅闯的平民治罪,又不顾浑身的伤催促季容带兵去寻她与卫封,回来的马背上死活硬挺着,最后忍不住连日的疲累栽下了马背。季容一路载着陈眉回来,又将陈眉抱回了营帐,陈眉非但没有感激,还责怪他趁机揩油。
季容无辜地道:“公主可要为臣说说理,臣是那种人?”
“你抱她哪了?”庄妍音可不会因为这是卫封的爱将就向着他。
她却没有等来季容的回应。
男子似在回想,古铜色的肌肤在忽然之间变作怪异的绯红色,季容第一次不敢迎着她眼睛,八尺男儿咳了一声,飞快行了个礼。
“臣还要去点兵,先告退了!”
庄妍音微愣,才知陈眉也许不是误会而生气,而是真的被季容揩油了?她霎时来了气,但季容已经跑没了影。
陈眉正从床榻上挣扎着欲下地来,但惨白着脸,似乎在强忍疼痛。
庄妍音正撞见这一幕:“别动,躺回去,你怎么了?”
“奴婢有罪,睡过了头。”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伤到脚了?”
“就是跑得急了些,摔了一跤。”
庄妍音为陈眉上药,她身上都是摔伤,脚也崴伤了,还不好下地。
庄妍音问起:“季容欺负你了?”
陈眉恼羞瞪圆了杏眼,满目的杀气,但想到季容身份,终究道:“没有,他就是无意中碰了奴婢一下,公主莫为了奴婢跟皇上的将军置气,免得伤了与皇上的和气。”
庄妍音回到帅营,点了卫封派给她的小兵将陈眉抬到了帅营后重新搭建的营帐中。季容从她身前过,似乎有愧,也不敢上来同她打招呼。
庄妍音让陈眉好好养伤,这几日都是卫封寻来的那名婢女慕秋在侍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