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像一首诗,散发着笔墨的香气,引我深思。
母亲,您像一本书,饱含了千年的智慧,愈读弥新。
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母爱是迷惘时苦口婆心的规劝母爱是远行时一声殷切的叮咛母爱是孤苦无助时慈祥的微笑。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世上有一种爱,它博大无私,人间有一种情,它庄严神圣。
母爱是盎然的绿地,芳菲而宜人。她使空气清晰,百花绽放、彩蝶飞舞。是人们向往的归宿,她让多少心灵净化,让多少儿女感动。历经风雨沧桑,面对烦恼黑暗,让生命之花绚丽开放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母亲。
任正信和杜宝在家是最小的,生产队每年收庄稼时,都会看见妇女们在大晒坝上用连枷拍打豌豆、黄豆、油菜籽、麦子………等冠状植物棵粒。看见大人们打连枷觉得好玩,趁她们休息时,双手高高举起连枷,调皮的或多或少来回打几下。因那个时候人小力不从心,掌握不住平衡度,落下的连枷根本不听指挥,东倒西歪,听不见连枷霹雳吧啦的声音。现在个子长高了,双手握住连枷棒有力了,整个身子往前倾,高高举起连枷,连枷在空中翻转成180度时,稍微用力一收,连枷仿佛停在空中,然后用力打下,只听见连枷落下,发出霹雳吧啦、霹雳吧啦”的声音。任正信和杜宝兴奋的都笑了。
“三哥,你看,我和小宝都会打连枷了。”
“大姐,我和幺妹都会打连枷了。”
杜金笑容满面俏皮的说道:“幺妹、小宝,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如果连枷都不会打,一定会被人家嘲笑的。”
“幺妹,小宝,你们会打连枷,家里又增加俩劳动力,妈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任正忠欣慰的说着。
任正文从邻居家借来了两把连珈,扛在肩上来到大晒坝上,看见任正信和杜宝会打连枷,兴奋不已。“今天正好缺人手,幺妹和小宝都可以加入到我们打麦子的队伍中来,人多力量大而且很热闹。”
转身侧脸又笑着说道:“婆,今天电工师傅要给我们家安装电线和电灯,家里必须要有人照看。外面太阳大,你回家去吧。”
王幺婆笑容满面道:“小宝,婆打连枷精验丰富,不怕太阳晒黑。我回家去啥也不懂?还是你回家去,年轻人脑子灵活一些,家里安个啥或做个啥?可以给电工师傅建个议,也免留下后悔。你回家去吧。”
何庆芳牵着丈夫的手,坐上了开往成都的班车,沉默寡言、黯然失色。透过车窗看着公路两边的风景,听着车内汽车音响放出的歌声,整个身子放松了,眼睛慢慢的微闭,开始打瞌睡。因为平时家务活太多太累了。加上晚上经常被丈夫恶梦惊醒,也没有睡好觉。坐上车随着车身来回颠簸,整个身子晃来晃去,情不自禁瞌睡就来了。双手紧紧握住肩上的凡布口袋,很快就呼呼入睡了。
忽然,一位二十多岁的光头,穿着花衬衫的青年男子,悄悄的站了起来,一双贼溜溜的鼠眼,快速的扫遍了整个车内,看见何庆芳熟睡了,暗自高兴。看见机会来了,兴奋的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紧紧的贴在何庆芳的座位边,等待最佳机会。
任新良坐在车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面容憔悴,沉默寡言。露出呆头呆脑的样子。
光头看见任新良睁大眼睛,吓了一大跳,还以为碍他好事。仔细观察原来是个疯子,暗自庆幸。回头再看看车内的人,大家摇头晃脑无精打采,眼睛微闭都在打瞌睡。终于机会来了,小心翼翼掏出刀片握在手里,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再看看何庆芳已经睡着了,迅速的用刀片熟练的在口袋上划了一道口,伸手把口袋里的钱一张一张的摸了出来。
任幺公、任正文和任正忠站一边,王幺婆、杜金和任正信站一边,大家头戴草帽,面对面站成两排,昂首挺胸,两腿一前一后站着,调整好间隔距离。双手握住连枷棒,连枷高高扬起绕弧形,仰头翘首看见连枷和棒子成180直线时。连枷落下时身体稍微往前倾,左手用力压连枷棒子前端,右手技巧性把连枷棒子适当往上抬,增加连枷落下时的力度,连枷整齐落下,只听见连枷声霹雳吧啦不约而同大声响起。打一下扭动一下腰肢,你来我往,你上我下,陆续来回不停的翻打连枷。连枷不偏不倚正好拍打在麦穗上,震得麦穗上下左右来回跳动。金黄色饱满的麦粒脱壳而出,蹦蹦跳跳、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接二连三的连枷声,声声响起。好像一首优美的曲子。给清苦的日子,打出富有节奏的拍子,奏出有喜有忧的乐章。
大家打一下连枷横着移动一下脚步,从麦场的左边有序的慢移打到右边,又从右边打到左边,陆续不停的来回翻打麦穗。大家动作娴熟一致,音声相和悦耳动听。乡亲们累得上下喘着粗气,热得大汗淋漓,汗水湿透了整个衣衫。
南充到成都318国道上汽车来来往往,喇叭声陆续响起,像穿梭一样飞快奔驰。车内最后一排中间,坐着一位头戴军帽,身装绿色军装的年轻士兵。扒手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他迅速起身,义不容辞快步冲向扒手,用擒拿格斗一招快速制服了扒手。正义凛然道:“你年纪轻轻不学无术,居然当小偷。昧着良心去偷钱,快把偷来的钱全部还给这位大姐。”
这时车里的乘客才发现有摸包儿在车上扒钱,惊慌失措。看见解放军战士逮住了小偷,兴奋不已。不约而同的热情鼓掌,掌声响起来。
杜宝回到家里,在灶房里生火烧开水,把开水舀进两个温水壶里,双手提着水壶来到堂屋,把两个温水壶放在八仙桌子上,左手打开茶盒,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拈了一小撮茶叶放进茶缸里,倒上开水泡好茶。又从小房间柜里拿出干爹平时收藏的一包香烟,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八仙桌前翘首以盼等待电工师傅。
队长金顺财扛着一圈像筷子一样粗的黑色串户线,领着一位电工师傅来到家里。“小宝,你一个人在家里。这位是梁工,负责给你们家安电的。
杜宝拿着香烟,笑容满面双手递上香烟。“财叔,粱叔叔,你们抽烟,桌子上的茶已经泡好了,我去端来给你们喝。”
梁师傅看见眼前活泼开朗的小女孩,笑容满面道:“哟,这个小姑娘嘴好甜好懂事哦。看你身高跟我女儿差不多,应该有十二岁了吧。”
“梁叔叔,我是七二年正月间的,今年小学刚毕业,在家等通知书。我们农村人井底之蛙,啥也不懂。不像你家的千金小姐,城里人见多识广,聪明能干。”
“我家闺女和你同年,她是五月份,看来你是姐姐她是妹妹。我们城里的孩子娇生惯养,温室里的孩子啥都不懂,依赖性很重。不像农村孩子独立性很强,还是你这位姐姐能说会道,非常有礼貌,还会独挡一面热情招呼客人,让我心生敬佩!要是我女儿有你这么懂事,我就感到非常欣慰了。”
金顺财抽着烟,无助的说道:“梁师傅,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农村苦农村累,这都是逼出来的。”
何庆芳睡得正香。忽然,被大家的掌声惊醒,大惊失色。揉着睡眼看着眼前穿军装的解放军叔叔抓小偷,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解放军战士用力反扭着扒手的手,痛得扒手蹲坐在车子过道上。“哎哟,哎哟,解放叔叔打人啦,解放军叔叔打人啦。”
这时候车里走过来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穿着时茂的中年男子。生气的大声说道:“你偷了钱还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解放军叔叔不好意思打你,我是路见不平的之人,今天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说完扬起手准备打下去。
小偷吓得惊慌失措,大惊失色。“求求你别打我,钱,我全部退还。”
解放军战士看见何庆芳醒了,热情关心问道:“大姐,这位小偷趁你刚才睡着了,偷了你的钱,你检查一下丢了多少钱?”
何庆芳听了解放军战士的话,原来小偷是偷自己的钱,恍然大悟。慌里慌张低头一看,发现凡布口袋已经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钱不翼而飞,惊慌失措,吓出一身冷汗。撕心裂肺、痛哭流涕。“你这个该死的摸包儿,我这钱是给丈夫看病的救命钱啊!你快把钱还给我呀………”
杜宝带着电工师傅在家里走了一圈,梁师傅根据房子的构造和房间的位置进行计划和设计。“小妹妹,我听你们队长说,你们家人多,有八个孩子都在读书。你父母不在家,我只好给你建议,堂屋安一盏日光灯,特别明亮而且也节约电。晚上就连地上掉一根绣花针也能清楚看见,这样方便晚上做作业和学习。”
“梁叔叔,我们农村能通电都是赶上好时代,国家好政策。农村人能点上电灯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我去乡上学校考试,教室里安的就是日光灯,真的很亮。这家里能安日光灯我是迫不及待。”
杜宝兴奋的说着,眼里露出金光。忽然,黯然失色,无助的说道:“梁叔叔,我干爹生病了,家里哪里还有钱来安这么高档的日光灯,我是望而生畏。堂屋里还是给我们安一盏60的电灯吧。”
“小妹妹,队长都已经给我讲了你们家的具体情况,安装日光灯的材料费和人工费都算我买单,不增加其它任何费用。”
“梁叔叔,让你自己掏钱,我们过意不去,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中年男子看见眼前的大姐伤心痛哭,勃然大怒。“你这个缺德的摸包儿,难道你没有看见这是一位生病的人吗?这位大姐的钱是拿来给他看病救命的钱。你也忍心去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让你去偷。”说完愤怒的举手煽了小偷一记耳光。
“大哥,别冲动,打人是犯法的。”解放军战士强烈制止着。
“打好人犯法,他是坏人,我打的就是他。”
小偷被重重挨了一记耳光,眼冒金星。双手捂着脸,大声说道:“大哥,你别打了,我给,我给。”
小偷慌里慌张从裤包里掏出刚才扒的钱,交在中年男子手里。中年男子接过小偷递过来的钱,又快如闪电从自己裤包里悄悄掏出两张拾圆大钞,双手递给了何庆芳。
何庆芳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喜出望外。激动的热泪盈眶,双脚跪地。“谢谢解放军叔叔!“谢谢这位兄弟!”“谢谢大家!”
解放军战士俯身扶起何庆芳。“大姐,你快起来吧,出门在外一定看好自己的包,千万别给小偷留下可乘之机。否则,自己将留下遗憾。”
中年男子轻描淡写道:“大姐,不用谢。路不平,旁人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乡亲们扛着连枷陆续加入到打麦穗的队伍中来,大家排成两队,每队都有十五人,大家双手握住连枷高高举起,连枷整齐落下,震耳欲聋“霹雳吧啦”的连枷声,声声响起。十里以外仿佛都能听见。在农村每年打连枷的场景,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自从庄稼分到各家各户以后,这道美丽的风景很少出现了,让人流连忘返,恋恋不舍。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半个小时的时间,在乡亲们齐心协力下,大晒坝上的麦穗全部打完了,乡亲们扛着连枷准备回家。
任幺公慷慨激昂,大声说道:“乡亲们,谢谢大家。我代表儿子儿媳妇及全家人由衷的感谢你们!谢谢!”
“老书记,你和新良还有庆芳为大家做不少的事,乡亲们都记在心里。大家都是相互信任,互相帮助。这举手之劳的事,用不着客气了。”队长金顺财笑容满面的说着。
中午,一列满载旅客的列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奔驰在辽阔的田野之上,火车头冒着浓浓白烟,发出刺耳的呜呜声,愤怒地吐着发亮的火星,沉重地喘着气,沿着铁路驶向终点站。
车厢里的旅客早也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有人兴奋的大声喊道:“你们快看!外面的好多高楼大厦,重庆马上就要到了。”
杜一坤坐在硬座上,双手捧着书傍若无人全神贯注看书,偶尔喝一口茶缸里的茶水,又继续认真看书。忽然,车厢里的广播大声响起。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还有三分钟到达重庆终点站,在到达终点前,请各位旅客配合工作人员搞好车厢卫生,当乘务员清扫到您身边时,请您把坐席下面的东西挪动一下!列车到站前我们将提前锁闭车内厕所,保证列车能干干净净到达终点站。欢迎各位旅客下次还乘坐我们的列车,我们用微笑和服务迎接您的到来。”
列车快到重庆站了,站台上还是一片寂静,杜一坤的心渐渐开始激动起来,早点回家的心情越演越烈。
火车终于从远处呜呜的缓缓进站,上下车的旅客开始躁动起来,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挤得人喘不过气来,大家拖着笨重的行李走在站台上,虽然精疲力尽,但心里还是无比的开心。
在华医院,何庆芳领着丈夫东奔西跑,进行常规检查和照片。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带拿到丈夫的各项检查报告和片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匆匆走进医生办公室。
蒋医生拿着片子在光线下认真仔细观察,又拿起桌上的化尿单和验血报告仔细看,一脸茫然。把何庆芳吓坏了,着急的问道:“蒋医生,请问我丈夫得是啥子病?”
“根据病人检查和化验结果,轻型的精神障碍。”
“严重吗?”何庆芳露出着急的样子。
蒋医生耐心的解释道:“轻型的精神障碍表现为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某种危险或者是不幸的事件经常担心,患者明确的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或者是不必要的,但是没办法克服。同时表现为警觉性增高,对外界的反应特别敏感,容易出现惊跳反应、注意力难以集中、易受干扰、难以入睡、睡眠中容易惊醒、甚至醒来嚎啕大哭等症状。这个病人主要还是受到刺激和伤害太深所制。其他无大碍。”
何庆芳一脸茫然,疑惑的问道:“蒋医生,我丈夫啷个成天还是疯疯颠颠的。”
“大姐,从医学角度来讲,医生只能察片看单下定论,有病就治疗,没病就回家。至于疯疯癫癫,病人受到刺激程度比较深,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脑子正处在模糊不清状态,回家多休息,相信会慢慢好起来的。”蒋医生语重心长的说着。
杜宝看见房间里安装好的电灯,堂屋里安装好的日光灯,激动的热泪盈眶,双脚跪地。“梁叔叔,你真是一位好人,你就是活雷锋。我长大后一定向你学习,多做好人好事。谢谢你!”
梁师傅急匆匆上扶起杜宝。“小妹妹,你快起来。这是我能及的事,不用谢。是你们家的传奇故事感动了我,让我心生敬佩,不由自主想为你们家做一点小事,不足挂齿。”
梁师傅收好工具准备离开了,看见杜宝还在泪流。笑容满面道:“小妹妹,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女孩,不要哭了。叔叔走了,再见。”
“梁叔叔,我和家人永远铭记于心,谢谢你!再见!”
杜宝含着眼泪跑出家门,站在院子里不停的挥动右手,依依不舍。然后,关好门飞快的跑向大晒坝。
何庆芳牵着丈夫的手,走在医院过道上,悲喜交加。“新良,我劳神费力来到华西医院,医生没有开药,检查费只花了四块伍毛钱。你没有大问题,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回家吧。”
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钱不对头,走进厕所里躲在角落里拿出来一数,无缘无故多了贰拾块钱。左思右想,不停的仔细回忆,突然想起是那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接过小偷递过来的钱时,快如闪电又从自己裤包里悄悄掏出两张拾圆大钞,双手递给了自己。“天啦!我当时啷个没有发现,只怪自己丢钱心太急了,粗心大意没有看见。”
何庆芳说完双手合十,低头祝福。“我的好兄弟,你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下午,任正文和任正忠双手抬起一百多斤重的风车,风车又高又重,在路上休息了两回,好不容易才抬到大晒坝上。
风车又称风谷车:我国农业种植中用来去除水稻等农作物子实中杂质、瘪粒、秸杆屑等的木制传统农具。
农民在扇农作物时,要两手紧密配合一致,右手要先摇动风车摇手,让风先扇出来,然后左手把搁条放下几档,让谷物从车斗底板开口处滚落下来。这时风即穿过纷纷漏下的谷物,把草屑杂碎从出风口飘出。饱满的谷粒比较重,则从漏斗口垂直滚下,落到接在漏斗口的箩筐里。
王幺婆用胡豆筛把麦头子筛了出来,任幺公用连枷继续翻打滚烫的麦头子,随着霹雳吧啦的连枷声响起,麦粒脱壳而出,金黄色的麦粒到处乱跳。
任正文看见大晒坝边上堆起高高的麦杆,地上的麦粒一大堆,欣喜若狂。“公,婆,天气太热了,你们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事就由我和弟弟妹妹来做吧。”
任幺公看见太阳偏西快落山了,着急的大声吩咐道:“小宝,你拿起扫把去把地上的麦粒扫成堆。把地上的麦子扫干净。金花,你用笜箕去把麦粒端起倒入风车里。大女子,让你婆来搅风车,你负责把车好的麦子用箩篼挑回家去。三女子,你和幺妹来帮我抱麦杆,我把它捆好。大家必须趁天黑之前把麦杆搬回家去,今天闷热说不一定今晚上又要下雨。”
王幺婆熟练的来回搅动风车,从风车的大口里钻出干干净净的麦子来,密密麻麻的麦子“唰唰”的跳到箩篼里。
杜金埋头弯腰双手端起满满一笜箕麦粒,用力倒进风车大斗里,继续来回干着同样的动作。
杜宝双手拿着高粱扫把,小心翼翼的扫着地上的麦粒,慢慢的扫成堆。
任正文挑着满满两箩篼麦子,扁担一闪一闪的,轻松快步挑回家。家里堂屋的地上放着一个大箥箕,四周围着一圈围席。双手用力端着箩篼,把挑麦粒倒进围席里,等有太阳天继续挑岀去晒干了才装入木柜子里面。
任正忠和任正信埋头弯腰双手抱着麦杆,轻轻放在篾条上。
任幺公双手拉着篾条,右脚踩在麦杆上来回搓揉着,越揉越紧。然后,轻松熟练的捆好麦杆。
下午六点钟,广播叫了,歌声催人泪下。
“昨夜多少伤心的泪涌上心头,只有星星知道我的心,今夜多少失落的梦埋在心底,只有星星牵挂我的心。星星一眨眼,人间数十寒暑,转眼像云烟,像云烟像那浮云一片,诉说岁月的延绵………”
任正忠和杜金用背夹子埋头弯腰背着晒干了的麦杆回家,晒干了的麦杆不重,一次性可以背三捆。
任正信和杜宝年轻些,她们俩只背了两捆麦杆,举步维艰。大家把背回来的麦杆用肩扛着,慢慢的爬上楼梯放进柴楼上,整齐的码在柴楼上,这是每天烧火煮饭不可或缺的宝贝疙瘩。
在大家的努力下,大晒坝的地上扫得干干净净,麦子全部挑回家,麦杆也全部背回家放进柴楼上。大家热得汗流浃背,整个衣服湿透了,累得上下喘着粗气。大家手杆上被麦芒活得红肿,痒得让人受不了。尽管这样,没有一个人叫苦。孩子们看见箥箕里金黄色的麦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夏天天气热了,生产队的堰塘成了男人们免费的大洗澡堂。任正文拿着一根毛巾和一块肥皂,带上俩弟弟兴奋的跑向堰塘边,生产队的孩子们早也成群结队在堰塘里游泳,快乐嬉戏。
金家宗在水里游泳,举起右手大声喊道:“大女子,快跳下来,水里好凉快呀,安逸得很”
“二女子,幺妹,你们也来洗澡,快跳下来。”金家同大声说着。
任正文在岸上脱衣服,看见堰塘里的碧水蓝天,迫不及待先跳下水,任正忠和任正信陆续跳下水,大家快乐的游来游去,喜笑颜开,你追我赶,快乐嬉戏。
杜金在家里烧了一锅热水,把热水装进木桶里,和杜宝双手抬进猪圈旁边一小房间里,里面放了一个大木盆,可以容下一个人躺下浸泡和洗澡。这个地方是家里女人专用洗澡的地方,用凡布遮挡住,凡布上写着红色八个大字女人澡房,男人入禁。把热水倒进大木盆里,用铝瓢舀上冷水进行勾兑适宜,开始在大木盆里洗澡。
夏天的夜晚漆黑的天穹里布满了点点生辉的星星,格外耀眼。一轮明月高高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映在堰塘水面上,像撒上了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夏夜的风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让人心旷神怡。躲藏在草丛中的青蛙不停的呱呱大声叫着依附在树干上的咪咪嘎也不示弱,争先恐后知知不停的叫着草丛中的萤火虫发出微弱的莹光飞了出来,在树上和空中一闪一闪的,非常漂亮天空中五颜六色的丁丁猫,密密麻麻飞来飞去,让人看了眼花缭乱,给黑色的夜晚增添无数耀眼的光彩。
任正行在大来学校读高一下学期,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认真上晚自习,教室里鸦雀无声。
杜银和杜财读初三,时间紧学习任务重,在凤凰乡学校住校读书。同样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讲台上班主任秦老师拿着考试卷子,手里拿着粉笔正在黑板上讲解数学应用题,同学们抬头挺胸,聚精会神认真听讲。
金鸡山在夜色笼罩下,朦朦胧胧。何庆芳家堂屋的八仙桌子上,一盏煤油灯不停的燃烧着,微弱的灯光东倒西歪,忽明忽暗,照亮了整个房间。
任正文打着手电筒来到公的家门口,看见家里没有点灯,一遍漆黑。“公,婆,金花已经煮好晚饭了,去我们家吃饭。”
“大女子,我和你公不想吃饭,都上床睡觉了。你和弟弟妹妹们干了一天的活,都累了也饿了,你快回家吃晚饭吧。”
任正文深深知道公和婆年龄大了,干了一整天活,身子骨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一定是腰酸背疼腿抽筋。情不自禁黯然神伤,眼泪汪汪。
任正文和弟弟妹妹们站在院子里,望着远方回家的路,着急的等着父亲和母亲回家来。
杜宝好奇的问道:“大哥,干妈带干爹去成都看病,她们今天晚上要回家来吗?”
“大哥,天都黑了好久啦,啷个妈和老汉还没有回家来?”任正信着急的问着。
“小宝,幺妹,你们不要着急。老汉的病不知道严重?是否要住院治疗?我们一概不知,只能在家里干着急。”任正文无助的说着。
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星空万里。现在昏天黑地,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任正忠着急的大声说道:“大哥,你看开始吹大风了,要变天下雨了。妈和老汉今天晚上到底回家来没有?也不知道戴草帽没有?回家来会不会被雨淋?”
杜金把晚饭煮好了,从灶房里走了出来。心急如焚。“我们不能在家死等,万一是干爹和干妈回家来了,晚上走在路上多害怕。天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去接干爹干妈吧。”
“金花,妈和老汉今晚上是否回家?他们是从山上还是从田坝上回家来?我们一概不知。要是能确定妈和老汉今晚上一定会回家来,我会毫不犹豫去接他们。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妈和老汉晚上是否回家来?我们啷个去接她们呢?没有弄清事情之前,盲目去做会使得其反和徒劳无功。”任正文无助的说着。
天黑了,眼看变天要下雨了,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回家来,家里每一个孩子都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