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少年如溪,青年如河,老年如海。坎坷人生路,风雨几十年,历尽世事沧桑,阅尽人间百态。人生的春夏秋冬,生命的起承转合,就像花开花谢,就像日出日落,一路走来,一路走过,酸甜苦辣都是歌。
每天在风雨兼程的路上选择,冷暖自知,苦不堪言,只要保持初心,坚定信念,你就会朝着自己确认的方向慢慢靠近。
早上,何庆芳吃过早饭,穿上解放鞋、挎上凡布包,牵着丈夫的手从家里出发,看着丈夫面容憔悴,双目无光,精神恍惚的样子,心急如焚。黯然失色。“新良,不管你未来将怎样?在我的生命里,你都是我的唯一,你陪我一程,我记你一生。”
何庆芳记忆犹新,知青队伍到达金鸡山时,自己幸运分到任书记家,背着行李跟着老书记回家时,第一次看见任新良肩上横着扁担,两只木桶装着井水一闪一闪挑回家来。因自己口干舌燥、焦渴难忍,看见清澈甘甜的井水,迫不及待伸出双手准备埋头弯腰捧水喝。
老书记大声制止道:“庆芳,你大汗淋漓,走热了这冷水不能喝,容易感冒发痧,会头昏目眩。况且,金鸡山的井水,陌生人喝了冷水一定会拉肚子,这叫水土不服。”
任新良火急火燎跑进家里,双手端着一茶缸跑出来,看见眼前漂亮的姑娘忸怩不安、面红耳赤。“这是我刚泡好的茉莉花茶,还是热的你喝吧。”
何庆芳双手端起茶缸,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大半缸茶水。喝好后嘴角边还淌着茶水,用右手在嘴边来回一抹,笑容满面道:“这茶好香啊!谢谢你的茶!”抬头看见任新良害羞的跑开了,自己露出尴尬难为情的样子。
老书记笑着说道:“庆芳,这是犬子,叫任新良,没有见过世面,让你见笑了。”
当人们外出时,由于水土中微量元素的分布、土壤的酸碱度及有机物的含量与原住地相比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人体暂时不能适应气候、水质、饮食等生活环境的突然改变,就会产生一系列不适应的症状,这叫做水土不服。
还不到一个星期,何庆芳睡眠不好,彻夜难眠,精神疲乏、食欲不振、还伴有腹胀腹泻呕吐现象,甚至手上皮肤痒痛出现了红斑、心慌胸闷,真的水土不服生病了,卧床不起。
当人在异地时,由于正常群菌的生活环境发生了变化,有些与机体共存的致病菌得不到制约,就会导致人生病。而那些提供营养物质和帮助消化吸收的细菌也会受到抑制而减少,从而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
任新良得知何庆芳生病了,在灶房里熬好青菜稀饭,趁父母不在家,悄悄的煮了两个咸鸭蛋蛋,端来放在桌子上,桌子上还放着一缸泡好的茉莉花茶和两个柑橘。
何庆芳躺在床上疲惫不堪,睁开眼睛无精打采。闻见整个屋子的茶香和香喷喷的稀饭,不由自主从床上慢慢的爬起来,看见桌子上的一碗青菜稀饭、咸鸭蛋和柑橘,茶缸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字写得龙飞凤舞、歪七八扭。
“你感冒了,这是水土不服造成的,不别担心和害怕。应尽量保持原有的生活习惯,作息正常,选择与原来口味相近的食物,多吃水果蔬菜,饮食清淡为主,少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和多喝水。桌子上的青菜稀饭和柑橘对肠胃有帮助,咸鸭蛋下稀饭好吃,可以增加营业。你醒来都把它吃了,没事尽量多喝茶水对身体有好处。因茶叶中含有多种微量元素,可以及时补充当地食物和水中缺乏的微量元素,此外茶叶还有利于加速血液循环和致敏物质排出体外。
听母亲说蜂蜜有健脾胃、镇静、安神的作用,水土不服现象与脾胃虚弱有密切的关系。我在放牛时看见金鸡山上有一窝野蜜蜂,我去山上采蜂蜜了,一会儿就回家来。饮用蜂蜜水对恢复身体有很大帮助,相信,水土不服过几天就会好了。”
半个小时过后,任新良果真双手拿着一板蜂窝,火急火燎地从山上跑回家来。灶台上放着一个大碗,双手拿着蜂窝轻轻挤压,蜂蜜粘稠的滴落在碗里,装了满满大半碗蜂蜜,兴奋不已。
任新良双手端着兑好蜂蜜的温开水,香甜可口。轻轻推门而进,小心翼翼放在桌子,看见何庆芳坐在桌子边吃饭,害羞的低下了头,急匆匆的退出了房间。
何庆芳看见任新良半边脸红肿厉害,知道是掏蜂蜜时被蜜蜂蛰了,激动的热泪盈眶。
记忆是盖棺论定的,不论曾经多么甜蜜或者痛苦的经历,变成记忆的时候,永远铭记于心。
千古佳人,荷笠斜阳,最终都不过是红颜怅老,青山远归。真正能在心中美丽永恒的,唯有刻骨的一刹那记忆而已。
何庆芳二十年前的事一清二楚,仿佛就在昨天,忘不掉的是回忆。无论天涯海角,永远珍藏在内心深处。
早上,金鸡山来了二十多个电工,他们头戴红色安全帽,身穿橙色工作服,双手戴着白色纱子手套,脚穿解放鞋,肩挎凡布电工专用包,腰缠工具带,走进每家每户,为乡亲们安装电线及电灯。
生产队的乡亲们排成两排,立队拍手欢迎,欢天喜地,大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孩子们手舞足蹈,吹呼雀跃。
队长金顺财来到会计金顺仙家,看见白素珍正在吃早饭,笑容满面。“白娘子,今天电工师傅给各家各户安装电灯线,你和素青还有玉贞三个人负责给师傅们煮饭炒菜。”
“财队长,队上出了名的炒菜高手何庆芳,你不去找她,你啷个来找我哟。你是不是胜利冲昏了头脑,找不到门朝东还是门朝西了。”
“白娘子,庆芳带丈夫一大早就去成都看病,她在家就轮不到你唱主角了。这些电工都是城里来的工人,为我们农村人辛苦安装电灯,生活上一定不能怠慢,他们吃的都是毛毛菜。”
“毛毛菜!我们队上其它菜没有,这毛毛菜遍地都是,白菜、菠菜、青菜、芹菜、香菜、生菜、苋菜、空心菜、包心菜………应有尽有。”
白素珍激动的说出一大堆菜名来。队长金顺财却摇头晃脑。
“白娘子,还说你神通广大,看来你也是平庸之人。这些电工师傅眼里的毛毛菜,是指鸡、鸭、鹅、牛、羊、猪,这才是正宗的毛毛菜。”
何庆芳在大来镇汽车运输队买了两张去南充的车票。牵着丈夫的手来到客车门口,任新良一个劲的往车上走,却被售票员拦下了。“呵、呵,不要上车人已经坐满了,你们坐下一趟班车。”
何庆芳带丈夫去成都看病,如果改坐下一趟班车,又要自少耽搁一个小时的时间,心急如焚。着急的说道:“同志,我带丈夫去成都看病,时间非常紧,求求你就让我们站着去南充吧。”
“不行,这路烂车难行,坐车的人都是摇摇晃晃的,你们站着更加危险这不安全。对不起!你们还是坐下一趟车吧。”女售票员态度严肃,一本正经的说着。
“新良,你下车来吧,我们还是坐下一趟车。”何庆芳拉着丈夫的手,无助的说着。
“慢,你们不用坐下一趟车,来坐我们俩的位置。”一对年轻漂亮的夫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急匆匆从车上走了下来。
白素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财队长,我说的毛毛菜是长在地里的菜。而你说的毛毛菜原来是长在圈里的。财队长,你放心!我们农村人敦厚老实,招待客人那是热情似火。杀鸡宰羊是我丈夫的拿手活。电工师傅就是我们远方的客人,我们一定会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来盛情款待。”
何庆芳抬头一看,大惊失色。“陈医生,啷个是你啦?”
“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曾经是我的病人叫何庆芳。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我们俩准备回家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幸亏在车上遇见我的恩人了。华英,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恩人,他叫任新良,在我困难时义不容辞帮助了我。”
陈医生拉着未婚妻的手,兴奋的自我介绍。突然,看见任新良面容憔悴,双目无光,沉默寡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惊失色。“任师傅,你,你啷个变成这个样子啦?”
“陈医生,提前祝福你们新婚快乐!不好意思,新良他生病了,今天,我带他去成都华西医院看病。”
陈医生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陈医生的未婚妻叫周华英,心地善良。从挎包里掏出十块钱和五斤粮票,硬塞给何庆芳的挎包里。拉着陈医生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大姐,拿着在路上买点东西吃。”
何庆芳看着他们手牵着手跑开了,望着这对即将走向婚姻殿堂的夫妻,由衷的祝福:“陈医生,你上次已经拿过钱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这次你未婚妻又拿钱,这啷个好意思啊?”
何庆芳说完激动的眼泪汪汪,喃喃自语道:“你们俩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真是门当户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夏天的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悬挂在空中,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点风,热的让人无处躲闪。树木都无精打采、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任正忠和杜金中考完了,任正信与杜宝是小学升初中也升学考试完了,同样在家等通知。
因为家里缺人手,加上天气又不争气,隔三差五下雨。从地里背回来的麦穗堆放在家里,到现在还没有脱粒。
任正文看见天晴了,喜出望外。带着任正忠和杜金用背夹子,把麦穗一捆一捆背向大晒坝上去。
王幺婆看见大孙头在背麦穗,好奇的问道:“大女子,农忙假已经放完了,你应该回学校读书。啷个还在家里背麦穗呢?”
“婆,我肚子痛,请假回家来了。”任正文笑着善意的哄着。
任幺公着急的大声说道:“大女子,你读高二下学期,正是关键时刻,千万别乱请假,这样会影响你的学习。”
“公,大哥,他不是请………”
任正忠想把昨天抓阄的事实话实说讲出来,却被大哥大声制止了。
“忠老三,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快背麦穗走大晒坝去。”
何庆芳牵着丈夫的手,坐在大来镇到南充的班车上,汽车行驶在崎岖不平蜿蜒曲折的公路上,车轮和凹凸不平的路面发出啪啪声。司机双手紧握住方向盘,方向盘在手中不听使唤的左右晃动,乘客们摇头晃脑,整个身子东倒西歪,像是在给乘客们免费按摩。车屁股后面扬起一股股黄色的灰尘,在空中随风飘散。
任正信把晒坝上捆麦穗的篾条拆开,埋头弯腰双手抱着麦穗,整齐的均匀铺在石板上。
杜宝双手抱着麦穗,把麦穗对压在麦穗上面,接着把麦穗第二排均匀铺开。忽然,抬头看见任正信脖子上的项链来回在胸前晃动,在太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幺妹,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三生石,正面刻着前生、今生、来生背面还刻着天生一对。正反面都是高山流瀑、飞禽走兽,清晰逼真、清高淡雅。
任正信一脸茫然,疑惑不解。“小宝,你啷个知道我的项链是三生石。并且,还知道得一清二楚。”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汽车终于到了南充市汽车站,何庆芳看着熟悉的街道和楼房,闻到了家乡楼下的包子味道了,黯然神伤,情不自禁小时候的画面油燃而生。
何庆芳趴在窗台上,看见对面街道上的包子铺,蒸笼里的大馒头和包子,嘴馋得直流口水,着急的大声说道:“妈,对面的包子味道好香啊。我肚子饿了,我要吃肉包子。”
“庆芳,买包子是要花钱的。你爸马上就下班回家来了,我们一会儿就吃饭。”贾春华安慰道。
何庆芳拿着申请书飞快的跑回家,兴奋的对着母亲说道。“妈,你看,这是我和同学们去乡下,接受劳动再教育的申请书。”
“庆芳,你安心把高中读完,好好考大学。农村苦农村累,你千万别瞎起哄。”贾春华大声责令着。
贾春华看见女儿没有回城,着急来到金鸡山大榆树下,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大声说道:“庆芳,我找关系单位领导已经下发你回城通知书了,这是我亲眼看见写好你的名字,我们丝二厂单位上的章印已经盖上我才放心啊。”
“妈,我真没有接到回城通知书啊!”何庆芳悲伤逆流成河,无助的说着。
“不行,我去找你们大队的任书记,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城。”贾春华着急的说着。
“妈,这没有回城通知书怎么回城呀?”何庆芳伤心泪流满面。
贾春华为了女儿三五次求人找关系,终于,再次拿到女儿回城的通知书,高兴又来到了金鸡山大榆树村。
“庆芳,你看,我给你带来了回城通知书,什么东西都不要了,马上就跟妈回城,你爸还有你妹在家等着我们呢。”
“妈,对不起!对不起!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结婚了。”何庆芳拿着母亲送来的回城通知书,哭得死去活来。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能在农村结婚呢?结了婚,这这这还可以离婚,不行,今天我带你去把婚离了。”贾春华怒发冲冠,拉起女儿就走。
“妈,我都怀起四个月了,这婚不能离呀!”何庆芳哭着伤心说道。
“为了你好,这婚必须离,这孩子必须打掉,今天,说啥都得去办了。”贾春华火冒三丈,拖起女儿就走。
何庆芳双手紧紧抱住树子,大声央求道:“妈,这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我怎么能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呀?妈,你还是回去吧,新良他对我很好,我决定留在农村。”
“你今天不和我回去,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贾春华看见女儿死活不回去,心一横生气甩手走了。
何庆芳双手抱着婴儿,任新良左手拎着母鸡,右手提着水果,欢天喜地回娘家,站在楼道门口,举手敲门。
贾春华开门一看,是女儿带着农村姑爷回家来了,接过任新良手里的母鸡和水果,生气的砸在楼道上。“我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眼不见心不烦,你给我滚。”
树怕伤根,人怕伤心,人心如锁,一旦锁住便是一辈子,但如果钥匙变了,锁再也打不开了,人心便寒了。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当初因爱而包容的一切,全成了恨的缘由。爱和恨,从来就没有单独存在过,一直是一起存在的,只不过是某个阶段中,爱比恨多了一点儿,所以看见了爱,模糊了恨或者恨比爱多了一点儿,所以看见了恨,模糊了爱,而我们,就都在这些被模糊了情感中,最终模糊了自己。
何庆芳不停的回忆往事,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一一出现。情不自禁黯然神伤、泪流满面。“妈,都是女儿的错,对不起!让你伤心难过。”
何庆芳摸摸自己裤包里的钱,一共只带了壹佰伍拾块钱,担心去成都给丈夫看病,万一检查出来病情严重,医生要求住院治疗,这看病的钱不够咱办?
何庆芳被逼无奈,只好回娘家向父母借钱。毕竟是母女连心,血肉相连。为了给丈夫看病,还是鼓起勇气牵着丈夫的手,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回家路上。
杜宝从衣领口掏出项链来,激情四射。“幺妹,你看,我的项链也是三生石,你项链啷个和我一模一样呢?”
“小宝,从我记忆起,这个项链一直就戴在我脖子上,形影不离。我也不知道这是啷个回事?”
杜金埋头弯腰背着麦穗来到大晒坝上,看见任正信和幺妹蹲在麦穗上不动,不停的摆龙门阵。大声催促道:“幺妹、小宝,抓紧时间把麦穗铺好,太阳把麦穗晒脆了,我们才好用连枷进行翻打。”
何庆芳牵着丈夫的手,走在楼道来到家门口,喜出望外。举手正准备敲门。忽然,从房间里传出母亲大声的说话声。
“忠林,大清早你没事提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干乃样?我看你是茶坊里的伙计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是有意诚心来气我。”
“庆芳千错万错,她都是我们的女儿,血溶于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你和她还是母女,她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你不心疼谁来疼她?”
“忠林,如果想让我多活几年的话,在我面前千万别再提庆芳这两个字,她已经不是我女儿了。”
“春华,这天底下父子和母女之间,哪会有隔夜仇。再大的怨气睡一觉,第二天也会烟消云散。大家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忍心平气和,家和万事兴。”
“你是不知道,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在街房邻居面前连头都抬不起了,我就连死的心都有。”贾春华提到女儿痛心疾首,泪流满面。
“这女儿都不要了,你还要这张老脸有啥子用?你啊你!说你什么好呢?聪明人做糊涂事,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何庆芳站在门口听见父母的争吵,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无助的掉落在地上。
对面一楼的隔壁邻居张阿姨开门出来去上班,看见何庆芳回家来了,笑容满面热情打招呼。“庆芳,你带着姑爷回家来了。你父母在家的,敲门进家呀。”
杜宝正要回答任正信的话。忽然,听见大姐的话欲言又止,不停的埋头快速的铺开麦穗,一边铺一边喃喃自语。“三生石光荣使命是守护爱情,守护誓言。三生石是定情信物,表明终身不移其志,一生相伴,一生相随。这两块孪生朱红的天然三生石,巧夺天工的小脚丫项链,我和幺妹都有。这是啷个回事呢?难道我和幺妹是传说中的指腹为婚。”
指腹为婚就是孩子还没有出世,还在母体内时,双方是两姓世代相好或朋友之间讲求信义,心中一乐,兴之所至便随意就约定好,如果出生后是一男一女,就定为娃娃亲。成年后结为夫妻。这就是指腹为婚。是我国古代的一种特殊嫁娶形式。
定情信物包括手链、戒指、如意、罗汉钱、红豆、凤钗、手帕、荷包等,或者是家中祖传的某种小物件、本人精心选购的某种纪念品等。不管信物为何、价值是否贵重,信物总会有一定来历或与自己有特殊的关系,其精神上的含义肯定是不能用物品是否值钱来衡量的。
在中国古代,定亲是男女双方确定婚姻关系、仅次于正式结婚的社会性的重要礼仪。一般地说,一方赠予信物,对方也应回赠。信物是一定要保管好的,更不能转送他人。信物丢失,预示着不忠。若是退回,则暗示情感破裂。
杜宝不停的回忆,还是半信半疑,喃喃自语道:“现在都是新社会提倡婚姻自由,哪还有旧社会的那种指腹为婚,且不成笑话啦。不对!这红楼梦第回中因与尤老娘前夫相好,所以将张华与尤二姐指腹为婚。双方都有同样的定情信物。赠上了信物,犹如呈上了自己的心愿,表明自己将终身不移其志。天啦!难道我和幺妹真的是指腹为婚。”说完忸怩不安的看着任正信,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何忠林穿着睡衣,听见隔壁邻居周嫂的声音,说女儿庆芳回家来了,兴奋不已。开门一看,楼道上空无一人,不见女儿和姑爷的身影,跑出楼道四处来回找,心急如焚抬头张望。看见一位扫地的大姐在扫地,急匆匆跑向前。“大姐,你看见一男一女刚从这里走过没有?”
“一男一女,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有一男一女从我身边走过,男的好像生病了是一个疯子,女的肩上挎着一个凡布包,一边走一边流眼泪,看样子还挺伤心的。”
“她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我看见她们去客车站了,应该还没有走远,你跑得快还能追上她们。”
何忠林听了这位大姐的话,急匆匆又跑回家,走进卧室脱下睡衣,换上外出的衣服,打开抽屉拿起钱就往外面跑。快马加鞭跑向客车站。
何庆芳伤心泪流,牵着丈夫的手来到南充车队,排队花了十块钱买了两张去成都的班车票,在候车室等待检票进站。
整个晒坝上都铺满了麦穗,炽热的太阳晒烫晒脆了麦穗,这时候用连枷轻松可以脱粒了。
连枷是农村人古老的农具,扬起拍打,象征丰收的节奏,流淌一地的金黄。连枷的竹柄一般很大,而且整个连枷很重,一般不熟悉它的人,其实很难将其顺利挥动,让整个竹板运作起来。有的一不小心,就会打着自己连累他人。
客车站里整齐排列许多辆客车,前方挡风玻璃上红色大字清晰可见,南充到广安、武胜、岳池、南部、仪陇、绵阳、德阳、遂宁、广元、宜宾、达州、巴中、雅安、内江、自贡………许多城市。
何庆芳牵着丈夫的手,检完票正准备上车。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响起。“庆芳,你等一等。”
何庆芳转身回头一看,看见父亲跑得满头大汗,累得上下喘粗气。放下牵着丈夫的手,马上跑上前紧紧拥抱着父亲,伤心欲绝,泪流满面。“爸,你啷个来了。”
“庆芳,既然回家来了,啷个不进家?你傻呀!那永远都是你的家啊!”何忠林抱着女儿,痛彻心扉。
“爸,都是女儿的错,让爸妈操心了。爸,女儿不孝,对不起!对不起!”何庆芳紧紧拥抱着父亲,伤心哭成了泪水。
车上的司机抬手看了手表,按了一下喇叭,大声催促道:“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车,到成都的班车马上要开了。”
“庆芳,那永远都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我还没有死,这个家还是我当家说了算。”
“爸,现在新良生病疯了,我更是无脸回家呀!”
何忠林从裤包里掏出十张拾元大团结塞给女儿。“新良生病了必须抓紧时间及时医治,千万别耽搁了。这点钱是父亲的一点心意,你拿去给新良治病吧。时间到了快上车吧。”
何庆芳拿着父亲的钱,双脚跪地。“爸,谢谢你,你回家给妈说一声,庆芳永远对不起她!请她不要再生女儿的气,你们一定要保重好身体!”
“庆芳,你快起来吧,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们心爱的女儿。”何忠林伤心欲绝、老泪纵横。
贾春华跟着丈夫尾随其后来到了客车站,看见丈夫和女儿伤心痛哭,自己悄无声息躲在窗子背后,双手捂着嘴,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母亲,您像一条河,流淌着生命的水源,供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