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儿听鸳鸯说宝二爷就头天夜里和第二天白日里疼的厉害,抹了专门治淤伤跌打的药酒后才好了许多。”
“那就好,只是这身上的病痛有药可治,这心里的病痛又当如何医治呢?就拿林姑娘的那表字来说,当时大家谁又能想到今日的结果呢?说句不中听的话,就是老太太自己都猜不到。至于你攸大爷心中同样是有疙瘩,试问哪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而且他这次回京,就是为解决此事而来,又恰逢听闻宝玉砸匾一事,如何不怒上心头?”王熙凤分析道。
“奶奶说的在理。”
“在理有什么用?这理你知我知,可人家不一定知道,难免有人要借机行事,挑拨离间,彼时受伤的指不定就有你我这知理的二人呢?”王熙凤冷笑道。
正说着,忽听闻门外有人吹起鼓乐来,听声音像是从前院传来的,动静还不小。不一阵,只见丰儿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小跑了进来,喘吁吁的说道:“奶奶...奶奶...回...回...奶奶......”
平儿忙上前轻轻的拍了拍丰儿的背,让她好顺过气来,把话说齐整。
“回奶奶的话,老太太命人过来说,让你快些过去,对了,还有要穿的齐整端庄些,说是宫里来人了。”丰儿将话带到,王熙凤腾的一下子从床上起身,“宫里”二字她听得真真切切,定是出事了,而且是不得了的大事。
“平儿,快!将我那件搁在中间柜子的里那件衣服取来,给我换上!”王熙凤指派道,随后直接来到西洋镜前,理了理稍乱的头发,又从一边的首饰盒中挑了两只珠钗别了上去,细细的涂抹了一下妆容后,恰好平儿也将那件衣裳取了来,伺候着她换上了。
凤姐又指了一下窗边案几上的茶水,丰儿赶忙递了上去,凤姐用茶水漱了个口,便是风风火火的出门往荣庆堂而去。等她到了荣庆堂时,才得知老太太已经着命服去了内仪门迎接宫使了。
内仪门处,相较于前几次的不同,这一次来的人不是六宫都检点太监夏守忠,而是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只见他身着深红蟒袍,腰寄玉带,右手握着拂尘的握柄,左手里还有一道晃眼的明黄绢布,绢布上绣有黑色的‘圣旨’二字,赫赫扬扬的自荣国府的大门处随着鼓乐的奏响朝着内仪门走来。
在戴权的身后,有吹鼓乐的仪仗,也有随侍的小太监,当然还有两队持刀卫兵。此等阵仗令荣国府上上下下都是惶惶不安,毕竟这一次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贾赦身为府上的大老爷,自然首当其冲,忙上前迎接。其身后的贾琏同样战战兢兢,主要是三日前王攸那段话,难道圣上真的降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