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唐府本该是饭菜飘香的热闹景象,如今各个院内都冷清至极,就连端上桌的美味菜肴都无人问津。
下人们都瞧见了,今日不仅是梨苑四姑娘那里,就连相爷那儿都是一脸凝重的,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而前厅内,自打陆羡说了要娶唐轻惹后,唐致盛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软倒在地上,而唐轻水也是意料之外的愣住了。
陆羡便趁着几人都发呆出神的空儿,把地上跪着的唐轻惹给抱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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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桃苑。
陆羡抱着怀里轻盈盈的一团,目不斜视的走着,路过的丫鬟下人都低着头没敢多看,心里却是有了众多猜想的。
如今这男人当着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的抱着她们五姑娘,其中意味可想而知。
陆羡瞧着一个两个都心似了然的低着头,他微垂眉眼,看着怀里靠着他的小姑娘,一双杏儿眼,眸色含水的直勾勾的盯着他瞧,他笑了笑。
“你就不想同我说些什么?”他低声问。
男人朗润,唐轻惹躲开那灼热的视线,圈在他脖子上的手不由的紧了些。
她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心底的情绪也是很复杂,要说真要问些什么,她一时哪里想的到。
倒是早上的事情还萦绕在脑海中,她睫毛颤了颤,脱口而出:“先生,表哥当真是你打的吗?”
男人的步子突然停住。
唐轻惹疑惑的抬头,与侧首的男人相视,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大致忘了自己方才问了什么话,却也知道男人此时眼底是阴鸷的情绪。
眼帘之下,男人精致的下颌在她眼前放大,耳边是一阵男人沙哑的声音,“你确定,要同我说这个?”
烫人的呼吸洒在她耳后,唐轻惹退开了些距离,闭唇不语,耳根却是通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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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羡抱着人大剌剌的进了闺房。
如今在唐致盛面前既开口说了要娶唐轻惹,他便是无所禁忌的自由出入,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也不管不顾这唐致盛极力否决的态度,直接将人抱了回来,完全没有老丈人“看不上”女婿的心虚和焦虑感。
陆羡将人轻轻放到了床榻上,伸手便要给怀里的少女脱下绣鞋,却被她躲开了。
“桑绿,你进来。”
少女轻轻柔柔的喊,眼底还有几分淡淡的粉,却就是不肯抬眼看他。
如今在前厅闹了这么一出,少女脸色更加苍白了,贴着鬓角的碎发之前被冷汗湿濡,如今一路风吹也有些半干,却仍旧有些凌乱。
而她身上那件墨绿色的袄裙,领口微散开了些,愈发显得柔弱无骨,像是一朵堪堪欲折的桃花。
却又偏生是个倔强不肯服软的主儿。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也的的确确是个好欺负的。
可是陆羡却想着:她是只能他欺负,旁人是碰不得。
那股强烈的占有欲.望像是在他心底生了魔障,霸道的让他头脑都有些不清醒了。
他先才心底的阴鸷还没散开,此时瞧着她有些倔强的小模样,恶性爆发,“你的桑绿可不会进来的。”
唐轻惹依旧不肯放弃,她视线绕到男人身后,珠翠的帘子看不清外头的景象,她软声细语的喊,“桑绿。”
陆羡当真是被她气笑了,启唇喊了声,“桑绿,打一盆水来。”
外头的桑绿顿了顿,这才回道,“是,姑爷。”
直到男人身影出了这闺房之中,桑绿进来为她脱了鞋袜时,唐轻惹还是一脸懵懵的,“桑绿,你方才…称呼先生…什么?”
“姑娘你没听错,奴婢呀喊的是姑爷。”
桑绿笑着同她说,“如今姑娘与苏先生的婚事已定,那奴婢不喊姑爷喊什么!”
唐轻惹现下已经无法思考为何桑绿不听她的吩咐,反倒对苏怀瑾唯命是从的原因了。
她一张小脸白中带了着红,有些赫然的解释,“你莫要乱说,我与先生的婚事……做不得数的,这样对苏先生并不公平。”
只因治病看了她的身子便要娶她负责,未免太过儿戏,也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如何不公平,难道你心中已有心悦之人?”
陆羡撩着帘子进来,抬手摒退了桑绿。
一时间,这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个。
这样处境让唐轻惹心生畏惧,她总觉得男人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再同以往,可是又有些说不清。
陆羡似乎还在等她的答案。
唐轻惹却是被盯得往床脚缩,她声音温软糯糯,“我并无心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