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山狞笑着吐出一口浓痰,挑衅地看着对面数十人,就凭这群废物也敢跟大人抢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慕惊年一直笑吟吟地观战,心中暗自称道,这《金刚经》在老武手中算是没被埋没,刀法至刚至猛有金刚伏虎之势,假以时日登上一品想必问题不大。
“郑公子,还有能打的没,没有本公子可就要带着云姐姐远走高飞咯,过两年再带着个大胖小子回南襄做客,到时郑公子可得赏脸呐?”慕惊年大笑,放肆至极。
饶是郑三蕃素日里城府高深,遇上慕惊年这张学子李崇光的毒辣嘴巴,心中真是怒火万丈,在南襄这么多百姓面前若不把这该死的混蛋就地格杀,今后还有何威信可言?!
“给老子全都上,结阵,今天能取此人首级者赏千金,伤其四肢者赏百金,令其受伤者赏十金,要是能一枪毙命,老子让他在南襄玩上半年的花魁!”郑三蕃怒吼一句,横枪一指,数十位军中健卒纵马下马将慕惊年三人死死围住,另一名振威都尉持枪在外围缓缓游走,死死盯住这些不速之客。
慕惊年一笑,“哟呵,人多了不起啊,老武往后退两步。”话音刚落,武青山毫不犹豫地抽身回来,恭敬站在慕惊年身后,然后皱眉道:“大人,东边有马蹄声,想必是南襄郡援军。”慕惊年冷笑一声,将背后布囊解开,一手握住一杆,狠狠扭在一起后,一杆方天画戟赫然现世,他拖戟而行,一边走一边笑道:“郑公子在南襄郡威名赫赫,旁人不管,今日今天找到我头上来,那便看看,你这小小地头蛇能否压住我这过江龙?”说罢,浑身磅礴气势猛然撑开,慕惊年宽大红衣微微鼓起,长发飘扬,手中方天画戟月牙泛着冷冽寒芒,威名莫状。
持剑老者惊悚出声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一品,不可能…”说着盯住慕惊年,仿佛白日见鬼,正要亲自上阵的郑三蕃听见后,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喝道:“你说什么?!你别是老眼昏花看瞎了眼?!”老人苦笑着说道:“公子,我绝无欺瞒,此人气机浑厚外放,分明便是踏入一品最明显的征兆。大人,此人年纪不到二十便跻身一品,绝不可能有这般妖孽天才,必是倾尽宗族之力培养的武学大才,这身后…”不言而喻,能有这般年少天才的武林世家,放眼大隋能有多少,每尊皆是庞然大物,每年与监察司互相看不顺眼大打出手,可不论是武林世家还是监察司,区区一方郡守之子,都无力与之对敌,这让势在必得的郑三蕃极其不甘,他虎目盯着意气风发的慕惊年,低吼道:“你究竟是谁?”
兰亭轩内本来绝望地云想容瞬间一颗芳心提到了嗓子眼,莫非这个混蛋还真让郑三蕃退步?
慕惊年眯起眼,正要折辱一番这仗势欺人的东西,王虎头走上前去低语两句后,慕惊年皱眉改变了主意,冷冷一瞥郑三蕃,将怀中监察司令牌径直抛去,郑三蕃握住令牌只看了一眼,心中顿时一颤,监…监察司?正面“监察洞明”,郑三蕃只一眼便断定真伪,世上还没有人敢去冒充这群恐怖至极的刽子手。
郑三蕃将令牌抛回,满脸苦涩地看向慕惊年,正欲开口谢罪,慕惊年眯眼道:“郑公子今日来就当交了个朋友,咱们各退一步,你退兵,我等这便离开南襄,你看如何?”慕惊年主动给他个台阶下,郑三蕃要顺阶下了他便不计前嫌,要是不依不饶想要个说法,手上的大戟便是最好的说法!
郑三蕃犹豫挣扎了许久,终于在慕惊年逐渐冰冷的眼神中,抱拳道:“佳人配英雄,我输了就是输了,你日后在南襄郡报我的名字,管用。”说罢,翻身上马,冷冷瞥了一眼兰亭轩,然后重重哼了一声,率领麾下疾驰离去。
百姓们还没从这场闹剧中醒来,“啥?这就灰溜溜的走了?这郑公子平日里教训起其他州道跋扈子弟来可不手软…”“要我看哪,这位穿红衣的公子还是手底下功夫硬,你们没听说过吧?能用大戟的,那十有八九是英雄好汉…”“你别说,这位公子不仅生得俊俏,怎么打起架来还这般生猛…”叽叽喳喳的理论声,传开,瘫坐在地上的云想容一脸呆滞,妩媚天成的脸庞上泪水默默流过,她痴然喃喃道:“真的么,真的么…”来南襄三年了,这三年来在这般最能看破人皮见人心的地方,自然能够看清许多丑恶嘴脸,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此时她泪眼朦胧地捂住嘴巴,竭力压制住哭声。
慕惊年此时却掏出五千两银票,揉成一团丢向兰亭轩窗内,然后一个闪身掠至云想容面前,急切道:“南襄郡你待不下去了,我带你进京,赶紧走,后边儿仇家追的紧…”慕惊年刚想再说些什么,顿时感觉嘴上一阵温暖湿润,淡淡香气袭来,慕惊年瞪大眼睛盯着搂住自己脖子的云想容,呜呜直叫,误以为有刺杀急匆匆赶来的王武二人刚刚踏入房门就立马闪身出去,略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