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了这瓶热牛奶,叶容舟晚上还是疼得死去活来,这样一副畸形的身体除了给他带来心理上的自卑,还会给他带来生理上的疼痛。
陈医生开的那些药就是为了让他摆脱其中一套器官。
叶容舟的身体也更偏向于男性。
那些药或许会帮助他逃离这样一个怪圈,所有人也都乐意看见这个结果,但叶容舟不想,就像是偏偏要跟父母作对,跟所有期待着这件事发生的人作对。
叶容舟也有叛逆期,第一件事就是保持这样一副奇怪的身体,然后看着他的父母痛苦,第二件事就是靠近任与骞,然后得到他。
老师在上面讲解上次小测的题目,她看见叶容舟趴在桌上睡觉也不管,饶是这位老师教龄已有三十余年,见过各式各样的聪慧学生,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叶容舟是少年天才。
天才要睡觉,老师也不想管,毕竟次次都拿满分,听课还不如休息。
而叶容舟身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单从外表看只能看见他阖着眼,谁也不会猜到这样一副平静的外表下,它的主人已经牙关紧咬,指甲几乎要在手心里掐出几个洞。
曹修云在叶容舟的斜后方,他已经同任与骞达成包月协议,每天晚上给任与骞拍几张叶容舟的照片,对方根据数量与质量随意打赏。
他虽然爱玩,但是是一个细心的人。
他感觉叶容舟状态不太对,于是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给任与骞。
曹修云:「你看你们家小同桌是不是不太对劲?」
任与骞:「怎么了?」
任与骞:「他有胃病,今天肚子疼一天了,你帮我仔细看看。」
曹修云:「好家伙,我真怀疑叶容舟是你的小媳妇儿。」
任与骞:「滚滚滚!老子对你们不也这么好?」
曹修云:「……人在做,天在看……」
任与骞:「再废话砸了你手机」
曹修云:「大爷……不带你这么霸道的,这还上着课呢,我就算想探情况也有心无力啊。」
任与骞皱眉放下手机,应该是犯胃病了。
他抬头一看黑板上的钟,还有十分钟下课,下课了就能去找叶容舟了。
任与骞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今晚得把叶容舟压回家,这都疼成什么样了啊,还惦记着那屁学习。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任与骞第一个冲出教室,他直奔办公室,找到老李说明了原委。
叶容舟的胃病是老师们都知道的事儿,老李一听也有些急了,但他等会儿有节课要上。
任与骞下颚线紧绷,正色道:“老师,我等会带班长去医院,麻烦您批个假条。”
老李看着眼前半大少年尚且稚嫩的面容,不由得感慨这其实也是个好孩子,接着就爽快给了假条。
拿到假条后,任与骞直冲顶楼,当着老师的面大喇喇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在了叶容舟旁边。
他轻轻握住垂下的那只手,手的主人受到了惊吓,在被握住的那一瞬间就想甩开,然后就听见了任与骞的声音,挣扎的动作立即停止,叶容舟露出小半张惨白的脸,“你怎么来了?”
任与骞看他这样就知道一定是很不舒服,一时间又气又急,“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就这么爱学习,都疼出一身冷汗了。”
叶容舟想解释两句,但任与骞太能说,根本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先把他上下批评了一通,接着放开他手就往讲台走去,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老师暂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然后跟着任与骞到了叶容舟身边。
负责数学竞赛班的老师姓王,是个严厉的中年女人,但仅限于教学上严厉。
王老师看叶容舟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一惊,立即放了人,“那就麻烦这位同学了,路上小心些。”
任与骞应下,就在众人的目光下把人带走了。
叶容舟已经疼得没有心思计较任与骞都干了些什么,在离开教室的瞬间,他拽了拽任与骞的校服,说:“书包还在课桌里。”
果然是大学霸,生病也不忘学习。
任与骞让他扶着墙壁,火急火燎的把叶容舟的书包收拾好,又迅速回了原地。
这时候已经上课,教学楼再次从喧哗走向宁静,他们的一点声响好像都格外明显,叶容舟觉得自己的心跳也是这样。
走到台阶处时,任与骞突然把书包交给了叶容舟,然后半蹲下身,他回望着他,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