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沙关是沙漠的入口,要想进沙漠必须得从玉沙关经过,玉沙关临近沙漠要采购物资得去最近的洛河镇,所以这里车多。玉沙关不大也不小,因这两年逐渐知名开始变得商业化,很多慕名前来的人也多起来,到了晚上这条街上也还是有些人在外吃宵夜。 季零久趴在窗户边看楼下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举酒吃串,很热闹也很吵闹,看着他们就像是看见以前一个寝室出来在街边吃烧烤一样,高声呼喊的不把烧烤棚子震垮不算完。 看他们停在路边的车,几辆车身上的标志一样,季零久猜想可能是一个团队出来玩,看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才坐回床上。 她掏出那瓶沙,放置床头,刚躺下左臂隐约有些灼热感,掀开衣袖,荆棘刺青在黑暗中发出幽蓝色的光,她大骇将手藏进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敢去看,手臂已恢复正常,用力搓一搓什么都没有。 楼下吵闹的声音突然停下,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季零久下床去看还未走到窗边,又被一阵惊恐大叫吓回床上。 街边的铺子逐一打开路灯,黄澄澄的暖光灯,却没有一丝温暖,没人敢出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阿童打着手电上楼敲门:“姑,睡了吗?” 季零久开门:“外面怎么回事?” “可能是打架,别出去看会被误伤。” 季零久对门有人开门,是姜樾和胖子,胖子看见季零久从屋里窜出来:“小九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季零久惊讶:“我来这里玩,你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你?” 胖子:“嗨,我这不前两天刚来这儿,有点水土不服拉肚子加上有点发烧就一直在屋里没出去。” 阿童拉着季零久说:“姑,今晚你先跟我睡一屋吧。” 季零久笑:“没事,不就打个架嘛,没关系。” 姜樾皱眉:“刚才的声音不像是打架那么简单,安全起见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待屋里。” 道理是这样,可季零久坚持要一个人睡,不为别的,就因为刚才手臂无缘无故的发光,她怕吓到阿童,再说她现在这情况,有歹人来了,只怕是怕她的多。 阿童急了:“你别这么逞强,姑我告诉你,前年有个人姑娘就是晚上一个人呢睡在旅馆,第二天早起人就不见了,门窗都是锁好的,衣服行李什么都在就是人不在了,到现在街边电线杆上还有她家属贴的寻人启事呢。不是我吓唬你,是真的。” 胖子跟着劝:“小丫头说得对。” 姜樾直接将她门关上,对阿童说:“带她下去。” 季零久不愿意,万一真的又发光,她该怎么办。 姜樾沉了声:“别犟!” 这么多人来劝自己,都是为自己好的,再不乐意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不然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 和阿童住的一晚,季零久根本没敢睡熟,把左臂严严实实的裹进被子,一晚上提心吊胆,早上天亮手臂酸痛黑眼圈有眼睛那么大,阿童睡相不好一晚上磨牙翻身,天刚亮季零久就起了床。 出去遇见同样刚起床的玉哥,玉哥走近瞅瞅她,砸着嘴说:“昨晚抓贼去了?黑眼圈这么重。对了,我喝醉了?” 说起这个季零久想笑,但又不好直接取笑,便憋住笑意点头。 玉哥笃定:“我酒品不错吧。” 季零久终于笑出来,说:“是挺好,挺可爱。” 玉哥不满:“个丫头,读了这么多书,可爱能是拿来形容男人吗?” 玉哥要开始啰嗦了,季零久扯开话题“啊,对了哥,阿童现在长身体,你得给她多补补钙。” 玉哥疑惑:“怎么,她哪儿不好了?” “没什么,就是晚上睡觉爱磨牙,缺钙就容易磨牙。” “那是该补补。” 吃早饭时,外面乌拉乌拉来了几辆警车,开过旅馆大门扬起沙尘,漫天沙尘在空中飞扬,好一会儿才沉下去。 季零久和阿童对视一眼同时飞奔上楼,站在天台上能将整条街从街头看到街尾,与旅馆比邻的是一家汽修铺子,卖汽车零件和汽油,中间有一条短巷,一米多宽二十来米长,警察在那里拉上警戒线,季零久在天台上能清楚看见警察正拍照取证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条齐肘而断的胳膊,血淋淋的,断口处参差不齐血肉模糊。 阿童也扑上来想看,被季零久蒙住双眼,压低声:“乖,别看,太血腥。” 阿童扒她手,嘟囔:“我想看。” “别看,我告诉你是什么。” “是死人吗?” “不是,是一只手,断口的地方稀烂就像被压碎一样。” 阿童瘪嘴:“又恶心又残暴,还好没看,不然晚上铁定做噩梦。” 楼下几人还在桌上,也不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什么,就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胖子开了话闸:“听樾子说小九妹妹是玉哥你妹子?” 玉哥:“不是亲的,但比亲的亲。” 胖子好奇:“怎么说?” “我这妹子前几年救我一命,人没话说,不然我也不会认妹子,你们别看网上那群逼人靠一副键盘瞎逼逼,我这妹子活泼热情的,用我女儿的话来说她以前就像个小太阳。” 姜樾点头:“确实,人没以前那会儿活泼,少了点精神气儿。” 胖子也搭话:“可不,小九妹妹以前那是见人就笑,笑容里面一点不掺酸,现在是有点不一样。” 玉哥听懵了:“怎么,你们以前认识她?” 胖子一拍大腿:“出那儿事时,我们就在旁边,能不认识吗?当时那场景,现在想起来都瘆得慌,是吧樾子?” “嗯,当时发生的事确实用常理解释不通。” 玉哥砸吧口菜,说:“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给我说道说道。” 于是胖子开始刻意压低声,绘声绘色描述洞里发生的怪事,话不长一会儿就说完,然后又甩甩有点酸的左胳膊:“说来也怪,当时我们把她送回学校,又托熟人打听案件进展情况,得到的消息是警察不查了,存档封密了。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莫名其妙心里就是不得劲儿,晚上做梦总是梦见沙漠,我给樾子打电话问他接下来去哪儿他说来玉沙关,我一想也跟着来了。” 胖子喝口水继续说:“当时看见秦亦变样的还有胡子,你猜怎么着,我昨天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儿,他说他要进沙漠,你想中国这么多沙漠,我问他是那片沙漠,结果人家回了三个字——玉沙关!” 说完,玉哥沉默,眉头深皱,说:“小妹是我打电话让她来的。” 姜樾冷笑:“不管是不是你让她来,总归她是来了。四个人来到同一个地方,要论巧合也不敢这么用,我们就像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到这里一样。” 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身肉抖动起来,还颤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