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结果出来了,宁青山手臂有两处骨折,还有脑震荡,全身多处肿痛淤青。皮外伤倒是容易治,可是这骨折和脑震荡就比较烦人了。
宁夕将检查报告甩到刘玉梅面前,站在医院楼道的角落里,冷冷道:“你看我爸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这次的事和你脱不了关系吧。”
刘玉梅平时趾高气昂,在宁夕面前向来大呼小喝,可这一次她怂了。
这事确实因她而起。捅了这么个大窟窿,刘玉梅根本没有能力去填补,还指望着宁夕呢。所以她声音小了很多,垂下头来慢吞吞道:“这……也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那帮人心狠手辣。”
宁夕懒得再听刘玉梅的解释,她冷冷地盯着对方,直戳要点:“你是不是又去赌了?”
刘玉梅这女人好赌成性,不知输了多少钱,宁青山的家底都被她掏空了。听了宁夕的话后,她干干地站着,双手不停地交叉着,不敢回答宁夕的话。
透过刘玉梅的表情,宁夕已经知道答案了。她摇头,往后退了几步,瘦弱的身子无力地靠在墙上。
因为在公共场合,她只得忍下心中愤怒。眼睛却死死盯着刘玉梅,冷声道:“你这是打算要把我们全家都往死路上逼?你是觉得欠的钱还不够多,是吧?啊?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等着吧,你早晚会死在那些人手上!”
看宁夕这副刚硬的态度,刘玉梅顿时慌了,连忙打出勉强的那半张亲情牌:“夕夕啊,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好歹我也是你后妈,后妈也是妈。你就看在我平时尽心尽力服侍你爸的份上,再帮帮我这一次,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去赌了。”
刘玉梅也只有当有求于宁夕的份上,才会称呼她为夕夕。
宁夕秀气的脸上浮起许多轻蔑的笑容:“帮你,你告诉我怎么帮?我能帮得了吗?你最好自求多福,爸的医药费我出了。至于这一笔新的赌账,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宁夕说完,转头,不再理会刘玉梅。
“夕夕……”刘玉梅在后面叫了几声,见宁夕没有回头的意思,她目光阴鸷,剁脚骂道,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相,“死丫头片子!够狠毒!”
………………
宁夕在医院忙碌了一天,为她爸的事跑前跑后,直到晚上九点多时,终于停歇下来。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随便吃顿饭,便打车回到自己出租屋。在沙发上坐了会,揉揉疲惫的眼角,打开手机,看着微信工作群里面的各种消息。
突然间,一个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发来。
这个人网名叫故里。
因为验证消息里面没有任何特定说明,宁夕毫不犹豫拒绝了。她从来没有加陌生人的习惯。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几秒钟后,又一个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发来,是同一个人。
想起以前继母刘玉梅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宁夕毫不犹豫又拒绝了。
然而几秒钟之后,相同的添加好友消息发来。
宁夕皱起眉头,因为这个人实在很烦。她仔细点开对方的头像看了看,觉得有些熟悉。终于想起,这好像是她一个月前删过的相亲对象的微信头像。
一个月前刘玉梅为了高彩礼,擅作主张给宁夕张罗相亲的事,后面张罗了个奇葩男,宁夕当然没同意。但是刘玉梅很不厚道地把宁夕的微信给了那个相亲男。那个相亲男来添加好友的时候,宁夕以为是工作同事,于是便同意。
然后,这个奇葩男啰哩巴嗦发了一堆过来。宁夕不胜其烦,就删了对方的微信。
这个奇葩男事先有宁夕的照片,看上了她的美貌。所以即便是被删除之后,也像一块狗皮膏药黏着,每天打电话发消息,几次三番发出添加微信好友的申请。
宁夕全都拒绝了,本以为这奇葩男会从此消停,没想到对方又开始来烦人了。
想起之前的种种,宁夕有点生气。她知道对付这种厚脸皮的人,一直逃避也没用。犹豫了一会儿,于是同意对方添加。
宁夕直截了当在对话框里输入一段话:“我已经有对象。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语气冰冷。
……………
蓝泊湾别墅。
如水月光静静倾泄而下,笼罩着这栋别墅之上,使得周围一切看上去宁静而祥和,给人一种不被世俗侵.扰.之感。
书房中,明亮的灯光下投射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顾静寒正襟危坐在书桌前,齐肩长发微微散落,穿了一件休闲的浅格子衬衫,她在认真看着公司的文件。
当手机有消息传来时,顾静寒将目光从文件上移开,手指滑动屏幕,眼眸微微下垂,盯着这条消息看了看,眼睛中露出诧异之色,然后不觉皱起眉头。
似乎还从来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顾静寒双眸中升起些许迷惘之色,沉思一会后,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迸射出一段字来:宁小姐,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