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深秋十月末的太阳很暖和,照得人心底暖暖。一家高档咖啡厅内,宁夕穿着咖啡色外套,坐在拐角靠窗边的位置上,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12:25。
超过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宁夕将眼眸从手腕的表上移开,心中泛起一丝诧异。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指轻轻滑动,想拨个号码过去,可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忍住了。
总觉得这样太过失礼。她握着手机,食指在手机壳背上轻轻叩了几下,陷入沉思中。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另一串号码,是江婉华打来的。
江婉华,是顾氏集团总裁顾静寒的助理,也是宁夕和顾总裁这场协议婚姻的策划人。
宁夕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江婉华的声音,声音带着很明显的歉意:“宁小姐,抱歉,顾总临时有急事,来不了。等改日有空,她会再约你。”
宁夕向来通情达理,她很体贴说道:“没事,顾总有事那就先忙,来日方长。”
“好,宁小姐果然善解人意。我还有事要处理,先挂了。”江婉华语气中露出赞赏之意。
她和江婉华的短暂谈话结束,宁夕招来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恭敬笑道:“女士,您这桌已经有人结账了。”
宁夕不用想,也知道谁结的账。出了咖啡厅后没多久,便接到了继母刘玉梅的电话。
宁夕十二岁时,母亲去世,她父亲宁青山便娶了刘玉梅,继母尖酸吝啬、爱财如命。她向来看不惯刘玉梅,和这继母感情寡淡。高中时念的寄宿学校,很少回家,到了读大学时,更是几年都不回一次。现在毕业后,自己租房住。所以她和刘玉梅之间的关系,从以前的寡淡变到现在的几乎形同陌路。
两人间唯一的联系纽带,便是宁青山。正因为宁青山有高血压,时不时会犯点什么问题,所以宁夕才会接了这个电话。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声:“那群人来家里闹事!”
“你爸被人打了!”
最后一句话如铁锤般,凿在宁夕心头上,她只觉得心口生疼,紧紧捏着手机,急忙问道:“怎么会被人打?不是已经和那帮人说好,宽限时间了吗?”
刘玉梅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半天:“我……哎,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回家来看看就知道了!”
……………………
雷锋巷小区。
这一片的小区年代都比较久远,属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单位分房区。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小区角落边檐上的墙壁有很多处都脱落了。
宁夕的家就在这里,准确地说,她爸爸的家在这里。
她心急火燎地赶到b栋302室时,只见屋门紧闭。宁夕重重敲着门,刘玉梅透过猫眼,看清外面的人才开门。几秒钟的时间后,又把门关上。
宁夕进屋后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就像被洗劫过,杯子、电视都被砸烂了。
她爸宁青山正瘫在地上,身体蜷缩着,鼻青脸肿,头上流了不少血。身上衣服上都是血迹。
宁夕慌了,忙蹲下,来看宁青山的伤势:“爸……”
宁青山已经疼得说不出口话了。
刘玉梅也蹲下了,扯过一卷纸巾擦着宁青山头上的血,边擦边破口大骂道:“这帮挨千刀的,下手这么重,早晚会被天打雷劈!”
宁夕忙对刘玉梅道:“我爸都伤成这样了,你给他擦血也没用,你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刘玉梅避开宁夕的目光,吞吞吐吐道:“我当然知道应该送医院,可是没钱,医院看病很贵的。”
宁夕眉头冷冷:“我上次不是留了四万块钱吗?”
刘玉梅低下头来,不敢正视宁夕。
这时,宁青山轻轻扯了扯宁夕的衣口子,发白的嘴皮在抖动,有话要说又说不出来。
宁夕着急道:“爸,你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
………………
市人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