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拥抱,让叶舒窈有点发蒙,当她反应过来害羞的挣扎时,却发现李湛的手臂就像个强有力的大钳子,紧紧的将自己贴在他的胸膛。 她刚想狠狠的在李湛身上掐一把,让他吃痛放了自己,就听见李湛嘴中喃喃的说:“窈窈,让我抱一会好不好。”声音中充满了祈求,而且听这语气他应是醉的不知事。 叶舒窈微微撑起一点身子,看着李湛因醉酒而有些泛红的双颊,心中便泛起一阵酸涩。她又拾起方才掉落的巾子,帮李湛轻轻擦了擦额头说:“阿湛,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现在的我们,所以才没有回信。” “我不是傻子,你做的,为我做的,我都看得见,感受得到。可我终是胆小,我怕,怕如若把心交出去,就再都收不回了。所以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至少等我有勇气面对上辈子的死。有一天,或许我对过去自己的死不再畏惧,便不会抗拒。” 说完这话,叶舒窈又试了试挣开李湛,这下他没再用力,任她从怀中起身。叶舒窈又去温水中洗了下巾子,帮李湛把手擦了擦,就回了自己的小院。 叶舒窈走后,李湛有些呆住了,方才她说什么,说有勇气面对上辈子的死,难道她记得自己的上辈子,不然,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眼中怎么会有那样深切的悲伤。 所以,他的窈窈不是不喜他,而是怕再爱吗?那上辈子她的死定和她爱的人有关,不然为何要等她对于过去的死亡不在畏惧,才能接受自己呢。 李湛本来只是想装醉表露心意罢了,怕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这好好的王妃就跑了。说来也可笑,他堂堂的闲亲王,何时变得这般胆小。 不过,没想到自己装的一次醉,竟知道了她这样惊人的秘密。但不管她活过几世,经历过什么,这辈子李湛发誓,一定要让她最个最幸福的叶舒窈。 叶舒窈回屋后,想着李湛醉酒中的呢喃,她有些责怪自己的自私。可她一想到前世,她便觉得心中发寒。前世的李恂是对她好过的,也曾一再来家中讨好,在婚后给她一个为人妻的幸福,可是越是这样幸福的错觉,当事实迎面而来的时候就越是痛。 她对李恂,当然不存有一点感情,恨,也只是因自己前世临死前的恐惧和那剧毒带来的蚀骨般的疼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她这种胆小鬼。即使她早就觉察出李湛同李恂的不同,即使在李湛面前她可以放肆的做自己想做的,说自己想说的,不需为谁折断自己的秉性。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是怕,所以她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掩耳盗铃。 可那边的李湛却不怕,鸵鸟吗?就算你把自己埋的在身,他也要将她揪出来,好好看看他,看看不一样的生活。 翌日清晨,李湛早早的起了,还没等叶舒窈起床,李湛就在她的院里喊媳妇,弄的院里的丫鬟都一阵哄笑。 叶舒窈那叫一个窘迫,昨晚的那些抱歉什么的早都不知道跑去哪儿了,赶忙让木槿服侍自己穿衣梳洗,一溜烟的就跑出去堵住了那张嘴。 李湛见自己嘴被媳妇堵住了,一脸委屈的看着叶舒窈,就好像一只受了欺负的流浪狗。 叶舒窈只觉得心里窘的慌,哪还顾得上他装的可怜,威胁他到:“再乱叫我就让小厮现在就给你赶出叶府,以后都不准你进来。” 李湛很乖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再乱喊了,叶舒窈才松了手。被他这么一折腾,叶舒窈的懒觉算是没了,只得带着他去前厅用早饭。 今日大家起的都很早,两人到的时候,一大家子早就坐好等着了。见人过来,韩氏马上招呼下人摆饭。 “也不知道王爷喜欢吃什么,就胡乱准备些,还请王爷不要嫌弃。”韩氏一边招呼下人,一边和李湛解释。 “夫人不必客气,府上的东西我吃着都喜欢。” 韩氏回说:“多些王爷不嫌弃。” 今日的叶芷柔依然穿的极为单薄,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让李湛看着就觉得冷。心里只当这个大堂姐是傻的。 可叶芷柔却不觉得,只觉得今儿的这身衣服极称自己的身段,想王爷看了定会是喜欢的。 其实叶芷柔虽然长相远不及叶舒窈,但是身段是极出挑的。许是自小就有着高嫁的梦,所以无论是自己还是许氏,都对她很严格,吃食上也很是注意,所以,其实现在的叶芷柔总的来看,就是放在京中,也算是不错的条件。 可今日的李湛依然全然未搭理她,只自顾自的同叶舒窈耳语。可能是她真的有些着急,就拿起身边的公筷,夹了快点新给李湛递了过去。一边递一边说:“王爷尝尝这糕点,虽然比不得宫里,但也是不错的味道。” 只这一句,屋中的人都愣住了,就连叶重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这大丫头是唱的哪出。老太太率先反应过来说:“芷柔应是吃饱了,去祖母屋里抄些佛经吧,过几日我要祭拜你祖父用。” 叶芷柔有些愤愤,可又不敢忤逆,只得不情不愿的去了祖母的佛堂。 闹了这么一下,李湛终于明白了,合着媳妇她大姐不是傻子,原来穿着这么少是在勾.引自己那。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哎,如果一旁的丫头肯对他用这样的心思,他定是能乐成个傻子。 见王爷并未在意,还是同叶舒窈说话,老夫人和叶重才算放心。只是老夫人这口气吓的无处发泄,只能狠狠的剜了一眼旁边的许氏。 许氏打嫁入叶家,就很少见过婆婆这般疾言厉色,吓得她拿筷子的手都抖了抖。 不过李湛似乎发现了些事儿,问叶舒窈说:“怎么不见你小妹欣溶呢?” 叶舒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许氏不让来的。 老太太忙回说:“今儿小孙女身体不舒服,就没过来同大家用早饭,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李湛忙拜拜手说无事。可一旁的叶成安奈不住了,这闲王怎么知道自己小妹,没忍住就问了嘴:“王爷怎么认识小妹欣溶的?” 许氏刚想学着婆婆剜一眼这个庶子,就见李湛面带微笑的说:“我同窈窈第一次见面,就见过,那次因着窈窈牵驴的背影太过深刻,所以当时在场的人,我都是记得的。加上后来窈窈也总提起,所以今日没见着,便问问。” 一家人有些蒙,叶舒窈牵驴?哪来的驴?而且他们也挺好奇的,叶舒窈是怎么认识李湛的,只是都没敢问。 不过却被叶成这个愣头青问了出来。叶舒窈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恨不得用眼神灭了这个堂哥,不过好在叶成都不为所动。 李湛见有人问起来,也愿意同她的家人分享这些,便一五一十的将那日的经过都讲了出来,比如叶舒窈是如何被那只驴射飞的,又是怎样牵驴离开的,一点都不落得全讲了个遍。 一屋子的人听的津津有味,最后都是想笑还憋着,就连老太太都觉得自己快憋出内伤。结果又是那个不识趣的堂哥,捧着肚子就哈哈的笑,笑的叶舒窈的脸,烫的都能煮鸡蛋了。 *** 李湛这面过得惬意,那面他苦命的大哥就一时都不敢松懈,因为这次西征最凶险的一环就在他这次回京的路上。 他事先安排好在暗处追踪的人,也让李湛借他那个高手装成马前卒,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就等着那支射来的毒箭。 果不其然,还是上辈子的那处山谷,还是上辈子遭受伏击的那处,那支毒箭夹着破风声向自己射来。只是这辈子他的准备充足,第一时间就有人冲着射箭处奔去,而向他这处射来的毒箭,也被那个马前卒打扮的高手一剑斩断,根本没让它有近身的机会。 李忱早已吩咐过手下,这次的追击不过是做个样子,不必死追,只待追的差不多就撤回即刻,他只将追踪的任务,交于那个善于追踪隐迹的暗卫。 李忱拾起地上的断箭,还是上辈子那样,一点未变。今日之事这么多人看着,他收好箭,便指挥者大军,重新启程。 虽然上辈子李忱只在此处遭了伏击,但他也怕这辈子有变,一路上打起十二分的警醒,从不敢掉以轻心。 那个射暗箭的人一路向东逃窜,暗卫就悄无声息的跟着。途中他们发现了一具黑衣人尸体,在后面士兵将要追上来的时候,那射箭之人将黑衣人竖起,再推到,落地砸出砰地一声,边调转方向,接着前行。 这边追兵本就得了命令,无需情追不舍,见有个身后背弓的黑衣人在草地里,几个人合力抬起来,就朝来时的方向回去。 这个箭手自是二皇子派来的,只是还没有对太子行刺,便被李恂的人暗杀在草丛中,偷梁换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