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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田博就是……”主动回答叶星树问题的人有点卡壳,“你在二班走一圈,谁身上味儿大谁就是贾田博。”

叶星树不解其意:“味儿大什么意思?他很爱吃大蒜吗?”

“……”

“傻逼。”韩修旭一肚子火被叶星树一句话浇得半灭。

小狮子的眼睛瞪过来:“我没招你,你嘴巴放干净点!”

校服外套往肩上一甩,韩修旭走回自己座位:“等你把脑子变聪明了再来教育我,就你这智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智障。”

“我智障?你也好意思说我智障?”叶星树跨出两步,想想还挺解气,开了大恩的表情看着他,“看在你今天失恋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被甩了吧,该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白痴。”外套塞桌洞里,韩修旭懒得和他废话,撇开脸低骂一声。

同桌头挨过来:“真被甩了?”

“放屁,我甩的她。”

当初是谁上杆子往前凑的,你甩她?同桌抽抽嘴角,心里不信,嘴上一个字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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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如同泼墨,几颗寒星闪烁,静默无言地窥视人间烟火,和滚滚红尘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晚上八点,城市一角退役拳王卢文森开设的文森拳击馆内灯火通明。

肖现戴着无线头罩式耳机,进行沙袋高强度间歇性训练。

汗水浸湿短发,顺着鬓角滑落,一路到颈线,胸口和腰背几近湿透,黑色短袖下两条不断发力的手臂偾张而流畅,短裤宽松及膝,小腿露出一截黑色紧身衣,依稀可见干净细长的脚踝,和强韧的跟腱。

左右脚前后拉开,相隔半步,重心灵活移动,他下颌收紧,垂着眼,双目紧凝悬吊的重沙袋,拳心向内右摆拳,拳心向下左摆拳,腿部发出的力量带动髋关节前送,腰部旋转,攻击力量惊人。

嘭嘭嘭的重击声连续不停,卢文森几次挥手说可以了休息一下,他充耳不闻。

摆拳速度比直拳慢,卢文森瞄准时机,上前抱住沙袋推向一侧,让他随即失去落点打出一记空拳。

“我说可以了!”他面带愠色,“耳机给我摘了,别以为我说话你可以装作听不到。”

耳机摘了挂在汗湿的脖颈,剧烈的心跳声顷刻间鼓入耳膜,做旧的白色砖墙上画有一对练拳的男女,肖现目光有点定定的,背光的缘故,他眼底凛然的情绪削弱了几分,但看上去依旧戾气未散。

“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小子哪次到我这儿来不是满腹心事,我就跟你说一句话。”卢文森丢开沙袋,由着它随重力回落,“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忍字头上不也是一把刀,人生不易,别为难自己,忍不了就不忍,对自己好点儿。”

肖现摘下手套,一圈一圈解下缠手带,发尖汗珠一滴滴地落。

卢文森抱着手:“我说的话你最好给我听进去,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没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以后干脆也别来了。我收个可心的小丫头,不比对着你这张冷脸心里舒畅啊。”

离开拳馆是在半小时后,韩宗明电话问需不需要来接,肖现微启唇:“不用,我自己回去。”

车水马龙的街道霓虹闪烁,人行道地砖在路灯的映照下斑斑驳驳。

晚上有灯光节,漂亮的艺术灯光雕塑汇集在人民公园,前来观光游览的市民很多都是全家出动。

肖现背包路过公园门口,旁边是条美食街,两边都是小吃摊位,食物种类与六中门口的差不多,在哪都有人光顾。

他漫无目的地走,什么也不买,只是穿梭在吃喝玩乐的人群里。

路灯一盏接一盏,摊位一个接一个,少年一身黑衣,单肩挎包,半明半暗的光线里,脸上的阴影忽深忽浅,显得比白天疲惫。

春晓以为认错,拨开人群靠近了些,竟然真是他。

她鼓起勇气追上去,赶超一步,身体半侧:“肖现,还记得我吗?”

她盯着他没温度的眼睛,那双眼瞥过她,又收回去,眉头都没皱一下,冷漠非凡。

“我没有把那晚的事说出去。”她依旧跟着他,“我没那么嘴碎的。”

还是不理她。她咬牙:“你到底有没有想起我,就是便利店你偷看尤恩冉那天啊,我们见过的,我和我朋友一起,我还威胁你。”

提到那个名字,肖现脚步微顿。

春晓一喜,笑容刚绽放,他丢出言简意赅的五个字,语气如霜:“别再跟着我。”

喉咙发紧,他冷傲清高的姿态激怒了她:“我是没有说出去,可是你有把柄在我手里,你态度就不能好点吗?毕竟我没有说,不代表以后也不会说,对吧?”

这是她第二次威胁他,连她自己都心惊。

路人各异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如果眼前有镜子,她想,她会觉得自己面目可憎的。

但这句威胁似乎很有效,肖现脚下生根一般,突然定住。

春晓明显感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你态度好,我也态度好,这样不是很好吗?干嘛非要搞得跟仇人似的。”

女孩喋喋不休的话语像风,吹进耳朵里不落痕迹。肖现深压出一口气,按在肩带的手逐渐用力。

【好好面对你的内心,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他不需要谁知道。旁边这个,不就是个麻烦。

【到头来受伤的只有你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

尤恩冉心里没他,他还要如何清醒。

忍,只能忍。

会有忍不下的那天吗?目光投向远处虚成一片的光影,昏暗的灯光下,没人发现他眼眶里层层弥散开的红血丝。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你好我好大家好嘛。”春晓继续说。

可就在下一秒,面前的身影直接掉头往回路走,步伐坚定且快,她哎了一声,指甲掐进手心,没有追,羞耻感迅速放大,彻底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