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像一堵墙,根本推不动,我气极,真想给他两脚。 “喂,你……”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顾亦琛,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好狗不挡道”。 完了。 “顾总,早。”我扯出一个自己都觉得别扭的笑 “看男人?”顾亦琛似笑非笑的样子。 “没有,我在看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我当然不会承认我在看男人,承认了好像有种我是女色狼的嫌疑。 顾亦琛微眯着眼,显然不相信我的话,“看最可爱的人也能看得流口水?” 我急忙揩了一下嘴,干的,骗人,我根本没有流口水。 我有些气恼地看着他,其实我是想瞪他的,顾忌到他是老板,我只能收回我眼里的杀气。 “顾总开玩笑了。顾总也来晨跑吗?”我明知故问,急着转开话题。 “你喜欢跑步?”顾亦琛反过来问我。 我嘿嘿傻笑,“一般一般。” “而且跑得很快?转个弯就不见人了?” 我一惊,刚才他看见我了。“那个,顾总,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顾总再见。” 顾亦琛眼里又呈现出那种捉弄的笑,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种不好的预感马上变成了现实。顾亦琛双手环抱在胸,以一种思考的状态说:“既然跑得快,那就陪我一起跑,追不上的话罚跑五千米。” 我愣住,我不过为了躲他跑快了点,就要接受这种惩罚,凭什么?我从来不是喜欢运动的人,追得上他吗?罚跑五千米就是在要我的命。前几天才说原谅我,现在又故意整我!说话不算话的小人、变、态! 我决定,一年时间一到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在这种变、态手下做事,得累死。我诅咒他被仇恨恨死,诅咒他与林美金早日喜成良缘、早生贵子,生出来的娃全是林美金那尖嘴猴腮的样子。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是追上了顾亦琛,我逮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跑掉,气喘兮兮说:“如果,如果那天的事,顾总还在生气,我可以道歉,再道歉。气大伤身,顾总您要保重身体啊。” 其实我最想做的是上前给他两脚,但是我不但没有这么做,还阿谀奉承起来,我深深鄙视自己。 “我还不知道,江小枫,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顾亦琛笑得诡异。 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跑了这么远,还能平静地说话,该罚跑五千米的人是他才对。 “嗯。”我郑重地点头。管他诡异不诡异,先把他哄开心了再说。 “顾总,别跑了,我真是个废柴,再跑,我会死的。” 顾亦琛嘴角微扬,眼里多出几分柔和,“江小枫,我知道你的心思了,为了你,我一定好好保重身体。” 我什么心思?为了我?顾亦琛这话说得太不着边际。 智慧在公司见到顾亦琛,回来就说:“顾总回来了,你赶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还衣服。” “干洗店老板回老家没回来,还不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我和顾亦琛的关系,省得智慧当月老乱拉红线,“本小姐已经名花有主,而顾亦琛是林美金的,所以他和本小姐八竿子也打不着!求您别给我当月老了,好吗?” 智慧来了兴趣,追问:“你已经有男朋友了?是哪家公子?长得好看不?我怎么没见过你男朋友打电话给你?” 我想了想,向泽已经一个月没打电话给我了,以前我每次打给他,他都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他,只能等他有时间的时候让他打给我。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不对,他昨天还在QQ上给我留言的,说过几天就回B市。 “我男朋友工作忙,我们都在网上聊天。”我说。 “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智慧骂道,“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还天天跑去看别的男人,你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 我翻白眼,“偶像!兵哥哥是我的偶像!我崇拜他们,每天看一眼他们,我就热血沸腾,充满能量!” 恰逢周末,我买了回B市的火车票,我要给向泽一个惊喜。 我刚下火车就接到严金波的电话。严金波是我的朋友中混得最好的,年纪轻轻就在一家上市公司当副总,好像什么问题都难不倒她,我有解决不了的事情都是找她帮我出点子,她已然成为我的智囊。 严金波说请我吃饭,在我们经常去的牛夫人家。我打了辆的士直奔牛夫人家。 严金波下楼来接我,她穿着淡蓝色亚麻连衣长裙,很有文艺气质,与她平时非大红即大紫的亮眼打扮截然不同,但是两种打扮都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另面美。 我夸张地一惊,“哪儿来的神仙姐姐这么美?” 严金波咯咯咯地笑,“嘴这么甜,是惦记着红烧鱼吧?” “当然不是了。姐姐美丽又聪慧,我对姐姐的景仰如滔滔江水......” 严金波听不下去了,笑说:“就你嘴贫。走,带你见个人。” “谁呀?姐夫?” 严金波脸微红,看向别处,“等见到他,你别这么说,他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他是第一先生?” 大概前年三月还是四月,严金波请我去她家吃饭。严母催她赶快找个男人嫁了,她悄悄告诉我,她认识一个男人,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脸红心跳。她被他深深地吸引,他是她的第一先生,她想方设法一定要将他搞到手。 “就是他。”严金波笑着点头。 “恭喜姐姐,得偿所愿,抱得美男归。” 严金波静静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劝劝杜建明,叫他把我忘了吧,天下的好姑娘多得是。” 我叹道:“曾经我以为有一天姐姐你要改口叫我‘小姨’,没想到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姐姐根本就看不上我家大外甥”。 我表姐的儿子杜建明,他比我大六岁,但按辈份来说,他得称我为“小姨”。 严金波“噗”一笑,“小家伙,想占我便宜,红烧鱼不想吃了吗?” 就要到口的红烧鱼哪能让它跑了,我马上化悲伤为笑容,“我错了,姐姐永远是我最亲爱的姐姐。是我外甥配不上姐姐,回去我一定好好开导他,叫他不要再来骚扰姐姐了。” 严金波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姐姐,你怎么了?” “小枫,你说我永远都是你最亲爱的姐姐?” “嗯。”我点头。这话虽然我也对杜建明的妈妈说过,但一点也不影响我与严金波的友情。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变?” 我不禁好笑,难道严金波和杜建明做不成男女朋友,我就要帮着杜建明对她因爱生恨?她把我俩娘甥想得有多小气啊。 我举手起誓:“不管发生什么事严金波都是江小枫最亲爱的姐姐。” “小枫,别忘记你说过的话。”严金波很严肃的样子。 “知道了,严老大,我可以去吃饭了吗?再不去,红烧鱼都凉了,姐夫该等急了。” 严金波带我来到包厢,我刚要去推门,她就抢在我前面:“我来。” 我呵呵笑着,严金波特别会关心人,不知道她男朋友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追到她。等下见到,我就把她的好一一说给他听,这么好的姑娘,他不珍惜就别怪我外甥抢去了。 “泽,小枫来了。”严金波推开门。 我跟着走进去,脱口就喊:“姐夫。” 一个清瘦的背影转过身,“小枫?” 我怔在原地,他怎么在这里,他是严金波的男朋友? 我不信! 可是这么小的包厢一眼就看清全景,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我怔怔地望着向泽,半年不见,他瘦了,俊朗的眉宇间和以前一样透着温暖。 他送我的薰衣草开花了,我一直在等他。 他回来了,可是他怎么就成严金波的男朋友了? 他也看着我,良久,才说:“小枫,过来。你不是爱吃红烧鱼吗?我点了两份。” “你不是爱吃红烧鱼吗?我点了两份。”去年在这里吃饭时他也这么说过,那时我以为他喜欢我所以宠着我,我把鱼肉吃了,把整条的鱼骨头夹放在他的碗里,他佯装愠怒地说:“调皮”,然后把鱼骨头上残留的肉挑吃干净。 同样的话,现在听来特别讽刺。 “你们认识?”严金波问。 向泽说:“我们曾经是邻居,小枫上大学时她家才搬走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原来我们只是邻居! 为什么?为什么送我薰衣草?难道你不知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你不是让我等你吗?还是说只是我一厢情愿?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教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