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夜的梦,南穗的眼睛肿胀,她起床去厨房煮熟了两颗鸡蛋,吃掉一颗鸡蛋后她拉开椅子仰着脑袋,用手捂着鸡蛋在眼睛上面滚来滚去。
滚了有半个小时,南穗的胳膊麻木酸胀,她叹口气,感叹这时候如果能租个男朋友帮她滚鸡蛋就好了。
她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首一一《可惜没有如果》。
进了浴室,南穗站在镜子前照镜子,抬起眼便被自己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脸色苍白,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肿成了三眼皮,眼下青黑两团,简直惨不忍睹。
洗漱完毕,南穗也没什么事情,想到两周后的迎新晚会需要她的独舞,她准备再排练几次回学校找张清伊老师指导是否有再改进的地方。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南穗低头看屏幕,看到“南宏远”三个字时,她抿了抿唇角,心中涌出挂断的冲动。
可南穗忽地又想起来盛昭昭对她说的话一一因为自己没有接,南宏远不止给盛昭昭打电话,甚至还和盛伯父联系。
她深吸口气,终于接通那个电话,对面男人的声音顺着手机话筒传来:“还没起?”
南穗:“起了。”
南宏远:“终于肯接电话了?”
南穗嗯了一声:“最近忙,手机静音没有听到。”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同时沉默。
南宏远道:“我到明溪公寓了,你现在下来。”
“你来这儿做什么?”南穗右眼皮一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南宏远皱眉:“怎么了?你觉得你离开别墅,一个人住就算是成长了?”
“从初三那年叛逆到现在已经几年了?如果不是初三那年你独自一人住在这儿,你会发生绑架那种事?”
他叹息:“七七,你该长大了。”
她另一只手无声地攥紧,胸腔内好像被什么堵着,难以呼吸:“爸,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想再听到七七这两个字。”
南宏远:“不就是南祁止死了吗?他又不是咱们南家的孩子,你至于为一个死人和爸爸吵架吗?”
“......”
南穗睫毛颤动,拼命地深呼吸吐气,心跳声因愤怒剧烈地跳动,指尖无助地颤抖,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爸,别说了。好歹哥哥在南家住了几年,他对我们如何,你们又对他如何,任谁都看在眼里。”
那边的南宏远轻嘲地道:“行了,你下来吧。宋家那孩子前几天出事故腿骨折了,你也不来医院看一下,让我在他们面前很没有面子,好歹.......”
“我不去。”南穗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和宋炀联姻,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联姻。”
南宏远下最后的通牒:“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不知沉默多久。
南穗低声道:“知道了。”
一一
收拾好心情,南穗出门。
她走到门口摁了电梯,耳边忽地传来隔壁关门的响声,南穗扭过头便看到傅景珩朝着她迎面走来。
他的面容轮廓与昨晚梦境里的南祁止渐渐重合,受昨晚的影响,她其实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碰面。
她承认过去对南祁止的依赖过深,久违的梦境甚至彻底将她拽入与他的回忆中,或好或不好,她觉得此时对南祁止的念想、害怕、逃避、愧疚等诸多情绪加附于傅景珩身上是一件不合适的事情。
南穗并未主动和他打招呼,率先走进电梯。
傅景珩进来时就看到她站在电梯内角落里,鲜活的五官被头顶上的乌云覆盖,她微垂着脑袋,一句未言。
南穗能察觉到来自男人强烈的目光,探究着,审视着。空荡的电梯内莫名尴尬,空气甚至因此稀薄起来,她伸手背在后面悄悄地戳电梯壁,终于忍不住抬头。
这人怎么......还在看她。
被他抓包,她也不好再做没看见,南穗抬头刚想打招呼就看到男人朝着她走来,离她一只脚的距离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