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用膳时,应晚晴时不时便要看她一眼,眉头紧皱,很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叶蓁蓁看不过去,应晚晴为人直爽,是真心待她,拿她当朋友的,她自也愿意真心待她:“晚晴姑娘,你好似有困惑,不若直说,我能解答定不隐瞒。”
应晚晴也不再纠结,直接问她:“大师兄方才传信于我,你要去外门?”
她语气并不太好,叶蓁蓁稍微一动脑便知道她为何不高兴,毕竟头日她才劝诫了自己,早些入门拜师,现下恐怕是觉得自己一番好心却不为她接受。
叶蓁蓁挺喜欢她的,而且说实话,以应晚晴的身份地位,日后总能有帮到自己的时候,不能现在便离了心。
是以她忙解释道:“晚晴姑娘,你莫误会,你先时告诉我的,我都放心上了的。只是夜里自己思量着,觉得不甚妥当。我对上界并不了解,常识一概不通,譬如你告诉了我宗门内分有哪几道途,让我先选好,也但我并不了解它们。
那日我二堂姐来,与我说我琴艺很好,或可拜为音修。我本是很激动,但细细一想,若如此简单,岂不人人苦练琴艺去了?想来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师父觉得她适合音修,便收了她,也没仔细讲解过。”
她说着,叹了口气,真心实意道,“我不如堂姐运气好,也不愿拜师后拿这些小事去打扰师父,不若去外门自己学,那些基础知识正适合我。”
应晚晴听罢,心里反而升起愧疚来,对叶婷也更不满了些,心思深沉不说,竟如此蠢笨,好在叶蓁蓁聪慧,未被她带沟里去。
生长在凌元界的人,哪怕不能修行,对一些常识也了如指掌,有些小宗门甚至会雇佣他们养育灵草灵药,对凌元界人而言,分辨灵物这是从出生起就慢慢开始学的事。
因此她理所当然认为先入门拜师好,还因为叶蓁蓁执意去外门而不高兴。但她忘了,叶蓁蓁是凡尘之人,许多修真界的常识她一律不清楚。
可叶蓁蓁连灵物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开始甚至以为修道者不需吃饭。
叶蓁蓁看应晚晴的神色有些愧疚,不等她说话,便状似不经意吃了口先前没尝过的菜,眼睛便一亮:“这是什么呀?口感软糯香甜,又带着些微酸,太好吃了吧。”
应晚晴正好想到灵物,又听她问起菜肴,立时便被带偏了,开始给她介绍起每一道菜的原料、出处与作用。
两人相谈甚欢,应晚晴离开时还有些依依不舍,再三希望叶蓁蓁能拜钟月白为师,这样两人便是师姐妹了,相处时间更多。
叶蓁蓁自然表示自己会考虑,但她心里则暗暗对应晚晴说了声抱歉。
翌日,叶蓁蓁起了大早,很快梳洗完毕,站在院里等晏婴来。
过不多久,她便见钟灵风哼着小曲,自小径尽头被草树遮挡了的拐弯处来。
除了叶婷,他是第一个走这小径的人。分明身有修为,怎得不御器而来呢?
叶蓁蓁只疑惑一瞬,这都是钟灵风的个人习惯,与她无干。
不过,他来做甚?
钟灵风看着离得远,然而应是使了什么神通,不过三两步,人已经走到院门口,行了个怪异但意外有些君子的礼,接着手一晃,一弯叶子船便出现在他背后。
钟灵风维持着半躬身的姿势,一手背在背后,一手向叶蓁蓁递来,眉眼弯弯:“姑娘,请。”
叶蓁蓁有些懵,与他面面相觑,忽然钟灵风往前一个趔趄,他慌忙稳住身形,撇了撇嘴,规矩地站直,叹着气说:“冒犯了。我是来送你去外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