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的心上人。”女孩儿轻笑了一下,眸中不含任何情绪的看向他。
顾兆泽喉咙干涩,“是”你,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唐念用一字手捂住了嘴,“臣妾知道的,臣妾与陛下的心上人长的一模一样”
唐念笑着,柔软的脸颊曾了蹭他的颈窝,“陛下看着臣妾的时候应是一直想着那女子吧这些臣妾都不在意的,能够留在陛下身边臣妾已经十分知足了,更何况陛下对臣妾的宠爱本来就是臣妾偷来的。”
顾兆泽胸腔窒闷,他试着想让她相信唐念就是那个人,“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唐念一点也不在意道:“臣妾的名字也是因那人而来的,不过没关系,陛下可以把臣妾当成那人的,若是想念她了也可以多唤唤妾的名字,反正从前往往妾都不记得了,不会有什么不适只要陛下开心,臣妾也开心。”
唐念不断暗示,用轻薄暧昧的话将她与白月光区分开来,那个清冷皎洁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顾兆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眼中寻到伤心,但是他失望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甜言蜜语也可以如利剑一般伤人,像是吃了一个裹着的糖,化开甜软的糖衣后,毒顷刻间侵蚀了心脏,剧痛漫向四肢百骸。
他一直都知道唐念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以为疼宠和爱护能让她真正的爱上自己,信任自己,却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自以为是的宠爱,实则是没有根的浮萍,原来在她的眼中,他只是在看另一个人。
顾兆泽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两鬓间的发丝垂下遮住了沉闷的脸色,“睡吧。”然后僵硬地躺在另一侧,只有他知道,他在克制这自己疯狂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欲望。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可是他却再也不敢靠近,爱不得求不得
唐念转了转身子,将怀中的枕头放到两人之间,她觉得似乎是成功了,但是又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身侧的呼吸逐渐平稳,顾兆泽转头,眸中是熟悉的赤红,前世一直伴随着他的头痛症又开始发作了起来,重生后只有夜晚与唐念相拥而眠却奇异的可以缓解一二。
只是他没有动,惩罚似的守着她,直到额间滴了汗,再也熬不住了,手轻轻挪动了些,轻易在黑暗中触碰到那温润的小手,如春风化雨一般的感觉袭来,脑海中的镇痛开始缓解,他一点点将那双手包起来,除此之外,没有越雷池半步。
唐念又在做梦了,为什么说是又呢,因为她现在的身体正是上次的三头身模样,只是这一次是在冬季,天上飘着血,很大像鹅毛一样。
她蹲在御花园的水湖边,扒开积雪,搓了搓凉凉的手,透过厚厚的冰凌看清了自己的模样,白白嫩嫩,有些胖,还挺可爱的,唐念圆而亮的眼笑的弯了起来,甜滋滋的,直看的人心都化了。
唐念顿时被缩小版的自己萌翻了,她想,也许我应该生个女儿。
一回生,两会熟,熟悉的年幼的身体,熟悉的御花园,唐念想到了上次梦中那个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这一次的梦里还有没有她。
这样想着她抬步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雪很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作响,唐小念走的很吃力,本来路途就远,身子缩小后就显得更困难了些,唐小念走了半响看着一直不变的高瓦红墙沉默了,怀疑她是鬼打墙了,不然上次怎么轻易就跑到了,这次走了大半天也没见着凤仪宫的影子。
小孩子易生汗,这么一会她的手心已经是汗津津的了,唐小念拿小手帕擦了擦,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忽然想着自己没有带吃的,上次那孩子饿的那么凶,大冬天要找食物应该更困难了。
她脚步一拐,走向御膳房的方向,打算偷偷顺点东西回来。
不知为何这次她走的很快,几乎是几息之间场景就换了。
唐小念圆溜溜的眼瞪大了些,啊这,是梦里,也算正常吧?
唐小念偷偷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门,凭借着矮小的身子躲进去,御膳房里蒸腾着热气,十分温暖,满堂的菜香,唐念看着眼花缭乱的美食咽了咽口水,这会儿正是做饭的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屋内只有寥寥几个粗使杂役。
唐小念用油纸包了半只烤鸭,藏在怀里,但是胸前还是鼓出来一个大包,她没在意,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温。
趁着没人注意,她溜到了御膳房的后院,却没料到那里竟然聚满了人。
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声,强壮的伙夫和御厨层层围着一个人打骂,什么恶毒难听的话都喊了出来,“杂种!偷东西的贼!”
“滚!你个灾星,这里不欢迎你!”
“他奶奶的,你个小崽子能耐了,偷吃都偷到爷爷这了。”
然后推搡中,一个瘦小的身子被踹了出来,他直直撞向不远处的水缸上,噼里啪啦冰裂的声音响起,那厚厚的陶瓷缸破了,凉的刺骨的水倾泻出来,那个男孩满头是血,趴在地上,胸腔无力的起伏。
他眼眸死寂一般,头转了下,在对上唐念震惊的眼睛时,突兀的亮起了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