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纯摇摇头停止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这些事情不是应该现在去思考的,要放在以后来慢慢琢磨。两次深呼吸以后,他试着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像是要点燃身体内的细胞一样,伴随着场地上干燥的空气一起,连带着球场上鼓动的呼声一起用尽最大限度的力气深深吸入胸腔,这是他好不容易重新回到的舞台,就连额头上的细汗都要像被点燃的圣火一样珍贵。他不停地安抚心中的紧张,那些因为情绪紧绷混乱的塞进脑子里的想法也一并沉默下来,集中力终于老老实实的浮现出来。
“守备的各位,拜托大家了——!!”猛地张开的双臂做出拥抱赛场的动作,嘹亮的呐喊声一瞬间就冲走了多余的杂念。
由左腿开始动作伸展着滑动,他向前方跨出一步,激荡的飞尘和压低的身体立刻展现出柔软度极佳的优势,手臂对着蹲在本垒板的御幸用力一投,砰的一声球化作白光直直射入手套,强有力的一球打开了静止的画面,他的意识重新集中到了比赛上。
眼睛直视着前方,透彻的瞳孔映照出捕手的模样。
御幸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他站起来咬着牙把球扔给荣纯,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现在的表现是自己稳定下来了,有力的投球直接给了捕手一个不用担心的讯号,没有什么是比这个回应更能鼓舞人心的了。
站在各自守备位置的前辈们敲打着手套高声呼喊,用自己的方式给第一次上场正式比赛的荣纯加油,他们也注意到刚才的异常,可是碍于要继续守备,他们只能在原地靠着大声说话来传递情绪。
“让他们打过来!”
“要是被打爆了我今天回去打爆你!”
“加油!”
“让他们看看我们学校的一年级是什么样的!!”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入耳朵里,荣纯闭上眼睛收拾自己的心情,这是一个熟练的驯服自我的过程,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对面站着的是米门西的打者,御幸把手套摆在了靠近打者的位置,做出了内角球的暗示。
这样的指示是理所当然的,教会荣纯自己去理解棒球本身的就是御幸,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御幸要比他自己都了解他。
第五局的比赛正式开始。
荣纯和御幸的搭档并没有给米门西喘息的机会,在不浪费好球数的机会下首球给了对方一记沉重的打击,看不见发球点的独特投球姿势加上刁钻的内角球直接让对手后退了一步连棒都没有挥,第二球的外角球则是擦着边缘拐进了好球带内,打者连球都没碰到就直接挥空了,而第三球的内角球毫不惧怕是否会打到打者身上,干干净净的贴着打者的膝盖飞过。
猛烈的进攻紧逼打者。
“从侧面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球,你怎么不出手啊。”米门西的选手抱怨道。
“那个球就像是冲着我来的一样,吓都被吓死了。”
第二位打者也完全没有抓住荣纯的投球时机,甚至只用了一球就引诱对方出棒,之后二垒接杀出局。
第三位打者虽然奋力纠缠了两球,在第三球的时候也因为打出了滚地球而出局。
自此比赛以大比分五局提前结束。
毫无涟漪的理所当然的结果也象征着一所学校的夏季退场,荣纯看着对面板凳区抱着哭泣的队伍,曾何几时他们也有过一样的经历。
“输掉了比赛就一切都结束了,他们要有一个漫长的暑假了。”春市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些难受,如果他们输了也会面临同样的情景。
“我们的夏天还很长呢。”荣纯笑着安慰春市不用担心。
“说的也是。”春市站在荣纯的身边,给荣纯拿了一瓶水:“今天的比赛上御幸前辈很帅呢,你作为投手有没有对他刮目相看?和平常不一样,是一位很靠的住的前辈的样子。”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御幸很差,倒不如说我也是因为他才来的青道,之前在纠结要不要来东京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采访,运动杂志上整整一页都是御幸的报道,当时的配图我现在都还记得。”
在青绿色的草地上,迎着欢呼和炽热阳光奔跑的少年带着意气风发的爽朗,明明只是个捕手,全场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整个人就和在发光一样,一看到我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第一次听到荣纯对御幸有这样的评价,春市还以为荣纯最喜欢的投手是克里斯前辈:“原来你也和降谷一样啊。”
“这算是运动员的一见钟情?”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