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诗妙摇了摇头,对谢氏说:“诸虞在这事上没有任何要求,那日不小心掉下镜湖,能得都督相救捡回一命,诸虞已十分感谢,哪里还敢有其他要求。”她顿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诸虞倒是想请穆大夫帮个忙......”
这时候夏云宴却跳出来作怪:“县主就是傻,哪能没有什么要求呢!都督救你,这是好心没错,可发生了肌肤之亲也是事实......多少人看着呢!再怎么也要纳......”她想说再怎么陈圻也要纳曹诗妙为妾。
夏明玑听得直皱眉,姑姑太不会说话了,马上打断她:“姑姑,妙妙都已经和谢夫人说清楚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夏云宴这样,谢氏都要怀疑她和曹诗妙在唱双簧了!想到刚刚曹诗妙不凡的谈吐,以及夏氏那副骄狂样,又觉得不像,她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曹诗妙却是淡淡对夏云宴道:“姨娘,我正想请穆大夫去瞧瞧父亲的病呢,你老是不让我说话,是个什么意思?是对我有意见呢?还是对父亲有意见呢?说起来父亲病了这许多日,你有伺候过他吗?你有关心过他吗?他咳得厉害,刚刚那个吴大夫不停的摇头......还说父亲活不久了,你是不是希望父亲他早点死了算了?”
曹诗妙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不知怎么说到这里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说完最后一句,又忍不住哭出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却没有什么声音。
谢氏看惯了逢场作戏,知道越是无声的哭泣越是伤心。
夏云宴却是被吓到了,她红着脸,嗫嚅着说:“县主何必给我扣这样一顶大帽子……”她怎么可能盼着曹蕴死呢?没有的事。他死了,曹臻再娶了正妻,她还能过这么奢侈的生活吗?
她现在的日子好过得很,上次去龙华寺,一出手就捐了一千两香火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当时威风得永安伯夫人都眼红了。
夏云宴有些委屈的说:“他又没有跟妾身说他病了,他要是说了,妾身怎会不伺候他。”她看到谢氏沉默的看着她们说话,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曹诗妙气得心肝都痛了,她才穿书过来几天就知道曹蕴病入膏肓,她乃曹蕴最宠爱的人,不知曹蕴病着?但是今天谢氏在,她不想和她扯这些。
谢氏叹了一口气,道:“原本带着穆大夫来是想瞧瞧县主的身子,没想到驸马爷正病着,也不知道驸马爷是什么病?可需要穆大夫给请个脉?”
曹诗妙拜道:“诸虞正有此意,劳烦穆大夫了......我父亲犯咳疾多年,恐怕已经是痨病了。”
谢氏道:“县主且莫担心,穆大夫医术高明,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山阴公主的小姑子早年犯了唠症,也是他治的,虽然没有完全根治,至少稳住了病情,这些年活的好好的......县主让穆大夫去给驸马爷看看吧。”
想到曹诗妙也是可怜,母亲死的早,父亲却把一个妾室宠成这样,若是曹蕴再早逝,她恐怕要被夏氏奴大欺主。
穆大夫原本在花厅外的石桌上饮茶,听了谢氏的话,忙起身过来作揖:“老夫不才,但凭县主差遣。”
谢夫人对他道:“好好的把脉,开了药方先给郡主过目再说。”
曹诗妙忙着了小厮白昼将穆大夫带到紫菡院去,不一会穆大夫就给曹蕴把了脉回了花厅。
将写有药方的单子递给曹诗妙过目:“驸马爷的病要治起来确实不容易,彻底根治已属不可能,只能慢慢调理,老夫开的这个药方也只能起调理的作用,但若是长期吃下去,充分发挥愚公移山的精神,虽然不能治好,但是还不至于只活三五个月。所以坚持服用是关键,也请他不要受凉,平时多加注意总是比放任自流好很多……膳食上也多加注意,双管齐下。”
曹诗妙接过药方,将穆大夫的嘱托一一记牢,再向穆大夫盈盈一拜:“诸虞谢过穆大夫,日后诸虞还要多多请教穆大夫。”
既然事情也说清楚了,这一趟的目的就达到了,谢氏便起身告辞。曹诗妙并没有留饭,她也没有想跟陈圻有什么瓜葛,做到礼仪周到就够了,太过殷勤反而就不好了!
等她把谢氏送上马车,才来细细看药方,上面写着:
龟甲两钱、牡蛎两钱、鳖甲一钱、地黄两钱、熟地黄两钱、天冬三钱、百部一钱、阿胶三钱、北沙参两钱、龙骨两钱、紫石英两钱、麦冬一钱、熟大黄两钱、白及一钱、川贝母一钱、蜂蜡三钱。
后面还批注了食疗的方法。
谢氏回了都督府,急着去见陈圻,陈圻却在书房里议事,说话的是他的一个幕僚:“西燕南下破了江陵,丞相临危受命领了司空之职,要去收复江陵,如今朝中我陈阀只有二公子,恐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