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行舟匆匆离开,虽然并无异色,但他气息不稳,步履踉跄,让自己不得不担忧。可他是个孤傲倔强性子,不肯透露半分,自己思虑再,还是邀了韶娘随自己一起来探个究竟。
隔着窗户,姜闻音冷淡道:“这个就不劳陆先生操心了。”
面对她略带尖锐语气,陆无暇露出无奈之色,拱道:“是我疏忽,烦请小姜姑娘让我见见姜姑娘。”
“你稍等,我去问过我姐姐再说。”姜闻音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床边走去。
美人姐姐说过,自己病发作时间不定,她知道不怪陆无暇,方才那样说,只不过是让他知道美人姐姐辛苦。
走至床前,还未靠近开口,姜沉羽便睁开眼睛看了过来,语气冷淡不耐烦道:“让他进来!”
见美人姐姐这暴躁语气,就知道陆无暇要遭殃,姜闻音委婉道:“我们毕竟在陆先生地盘上,姐姐别太凶了,再说这书是你拿回来……”
而且美人姐姐你一个姑娘家,和陆无暇讨论这种话题,不会害羞吗?
姜沉羽扫了她一眼,“闭嘴,不许再提。”
姜闻音喔了一声,把人扶起来靠坐在床头,下面垫着枕头,掖了掖被子。美人姐姐每次爬床都是合衣而眠,却从不脱衣服,保守跟个八十岁小老头。
听着语气,美人姐姐大概是没想跟陆无暇追究书事情,是自己脑补过度了。
对于姜闻音态度,陆无暇倒是没有不悦,只是面露惊愕,扭头看向韶娘,然后哑然道:“她们住在一起?”
虽然早知道行舟以女儿身,与姜姑娘姐妹相称,在山间木屋时同榻而眠,但那时风餐露宿,乃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来了清风寨,她们竟还住在一起,这不是坏了姜姑娘清白?
韶娘歪头看他,目露不解之色。
陆无暇叹口气道:“罢了,陆家欠姜堰澄,又何止这一桩?”
韶娘想了想,抬比划道:缘分如此,公子不必自责。
陆无暇露出意外表情,韶娘虽不知屋里二人并不是真正姐妹,但却一语点醒自己,或许这就是行舟与姜姑娘缘分。
紧闭房门吱呀声开了,姜闻音头发已编成辫子放在胸前,她让开路道:“我姐姐请二位进去。”
将伞收起放在门口,陆无暇与韶娘进屋,很快看到床上人,然后大吃一惊道:“行……姜姑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夜不见,便面如金纸,唇色如此苍白?
姜沉羽扫了他一眼,却是对姜闻音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与他说。”
姜闻音犹豫片刻,看了一眼韶娘,看到韶娘对自己笑着点头,于是便一起向外走,轻声关上门。
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陆无暇向前走了几步,眉心紧蹙,满脸担忧之色,“行舟,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与我说?”
姜沉羽轻飘飘道:“小毛病,不值一提。”
陆无暇:“什么毛病?”
姜沉羽抬眸,似笑非笑道:“你这般聪慧,怎会想不到,我既然决定男扮女装,苟且偷生,那这便该承受这些。”
陆无暇:“你意思是……?”
姜沉羽云淡风轻道:“我使用缩骨之术时,或缩骨前后动用武功,都会全身剧痛一日,犹如千刀万剐。”
陆无暇不敢想象,千刀万剐痛楚是怎样,他眼眶微红道:“难道就没有医治之法?”
姜沉羽:“哭什么,我又死不了。”
陆无暇眼角含泪,悲不自胜道:“你受苦了,舅舅早该去找你。”
他一直以为,行舟和他哥哥一起丧命在赵贞剑下,所以不敢踏进长安半步,只能龟缩在清风寨,日夜与仇恨为眠。
姜沉羽表情阴郁烦躁,“闭嘴,吵得我头疼,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丢不丢人?”
陆无暇立即抬袖拭泪,不敢叫他看见泪光。
姜沉羽:“看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陆无暇放下衣袖,想起刚才进门前看到事情,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姜姑娘以为你是她亲姐姐,所以未曾设防,若是日后她知晓你是男子,想是会大怒。”
姜沉羽拧眉,“不劳你费心。”
陆无暇:“你若是心悦姜姑娘那便罢了,若无意,那便该注意男女大防,不可让姜姑娘清白有损,日后不好嫁人。”
姜沉羽脸色一沉,“你废话真多。”
嫁人?姜莹那个笨蛋,嫁给那些妻四妾草包男人,岂不是要被后院女人给吃了。
嫁什么嫁,若是将来事成,当长公主不好吗?
若是不成,那就为自己陪葬,省她被人欺负。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