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耐烦陆无暇点到即止,恐再劝说惹他厌烦,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到床边,“把伸出来让我为你号脉。”
姜沉羽扫了他一眼眼里透露些许厌烦但仍是伸出搭在床边。她腕是那种不过分纤细,但又不至于粗壮恰到好处,皮肤苍白青色血管明显呈现出一种病弱感。
陆无暇将指搭在上面,凝神不语。
姜沉羽眸子半阖突然咳嗽了一声眉心又变得紧蹙仿佛很疼很累地模样,露出一副漠不关心表情。
许久之后,陆无暇收回,嗳声叹气道:“你这身病痛我无法解决,但风寒还是可以。”
姜沉羽:“我没有得风寒。”
陆无暇露出一副了然表情“你昨夜回来吹了冷风吧都已经咳嗽了还要嘴硬,这性子也不知像谁,我给你开两副药让锦娘熬好送来。”
姜沉羽毫不在意道:“随你便。”
陆无暇见她眉头紧蹙强忍着疼痛地模样知晓此刻她最需要是安静,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辞道:“等你明日不痛了我再来,我回去再翻阅医书,看可否找到解决之法。”
姜沉羽睁眼,扫了他一眼突然道:“下午让人给我送本论语,以及墨纸砚来。”
陆无暇:“你身体不适,当以静养为妙。”
姜沉羽:“再唠叨,你就真成糟老头子了。”
陆无暇:“……我待会儿让锦娘送来便是。”行舟这张嘴巴,和陆家人一点也不像!
姜沉羽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
陆无暇出来时候,姜闻音正在和韶娘大眼瞪小眼,因韶娘不会说话导致两人无法交流,她只好维持着笑容,腮帮子都差点笑僵了,韶娘也与自己一样,面上一直挂着温柔笑。
“陆先生这就要走了吗?”姜闻音说。
陆无暇冲她颔首,表情平和温润,嗓音清冽道:“姜姑娘除了旧疾外,还略感风寒,我稍后开了方子抓好药,让锦娘熬好送来,烦请小姜姑娘监督她喝下。”
美人姐姐染了风寒?她竟然没有发现,姜闻音应了下来,“陆先生请放心,我定会监督姐姐按时喝药。”
陆无暇微微一笑,“劳烦小姜姑娘了。”
姜闻音表情古怪,明明是自己亲姐姐,陆无暇为何要向自己道歉,就好像……他与美人姐姐更为亲近。她看了眼陆无暇眼角泪光和红意,之前猜测又忍不住冒出来,这陆无暇究竟什么意思?
到底是喜欢韶娘,还是美人姐姐?
“我与韶娘先行告辞,如果姜姑娘有事,小姜姑娘可让锦娘前来告诉我。”陆无暇说。
姜闻音回神,“陆先生慢走,我知道了。”
陆无暇弯腰拿起靠在墙边油纸伞,撑开后向韶娘头顶略微倾斜,蒙蒙细雨落在他肩上,两人又慢步离开。
姜闻音看了眼门前一地花瓣,转身推门进去,看到姜沉羽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一言不发地坐到床边,抬放到姜沉羽额头上,探了探温度,随后松了一口气道:“姐姐染了风寒怎么也不告诉我。”
姜沉羽没有睁眼,没有表情地回答:“太疼了,没感觉。”
这句话,把姜闻音所有话都堵了回去,莫名地有些心酸,她为姜沉羽把碎发撩到耳后,然后扶着人躺下,“你先睡会儿,吃饭时候我喊你。”
姜沉羽没说话,又咳嗽了一声。
姜闻音睡够了,用来打发时间话本子已经被没收,她趴在窗下坐了会儿,把小肥啾从窝里薅出来,为它梳理着头顶毛发,戳戳它脑袋,“你是什么品种沙雕,会不会学人讲话?”
小肥啾脑袋晃了晃,险些没站稳,瞪着圆溜溜眼睛,傻傻地看着她。
姜闻音托着下巴,“来跟我学,音音……”
小肥啾表情呆滞,张开翅膀扑棱了一下。
姜闻音:“音音大美人,快学。”
小肥啾看着她,仰着脑袋啾了一声,但由于头圆身子圆,险些一屁股栽倒桌子上。
姜闻音:“你怎么这么笨?”
这么大一只鸟,还是毛绒绒、傻乎乎地样子,完全没有长大迹象,以后是想萌死猎物吗?
“这只笨鸟是金雕幼鸟,不是沙雕,更不是鹦鹉。”一道冷淡声音响起,姜闻音扭头看过去,才发现姜沉羽根本没睡着。
姜闻音:“金雕厉害吗?”
原谅她真对鸟类一无所知,在她认知里,鸟只分为两种,可爱和漂亮,对这些品种完全搞不懂。
姜沉羽沉默片刻,说了句:“笨。”
姜闻音:“……”
“金雕凶猛,飞行敏捷,是捕猎高,但难以驯服,在世族已经绝迹。”
姜闻音低头看着面前呆鸟,用指戳了戳,露出一副你逗我玩表情,“姐姐确定是凶猛,而不是凶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