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吹起风来更勤了。
然而应三比他们更头疼,她不是没想过和大小姐好好谈谈,可又能谈什么呢?大小姐想要的理由,是她不能说出口的。
不解释,大小姐就依然生气,解释,也只有欺骗的说辞,那样更加无耻。
于是,就只能拖着,冷战着。
不过对于应三来说是冷战,对许一世来说,说不定她现在在哪吃着东西正骂她呢。
她这几天就经常感到耳朵发烫。
本来应三因为大小姐的事就够烦心了,然而总有人不想让她消停。
此时,应三正在公堂上审理一件案子,突然仪门外吵嚷起来。
应三正要拍下惊堂木,只听外面又传来更响的鼓声。
谁在击鼓,这么没有规矩?应三皱眉。
有衙役回报:“大人,是北胡的人!”
不消他说,鼓声之后,只见赫连曜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走进公堂。
应三道:“把案犯压入大牢,隔日再审。”然后下堂行礼。
“县官、你的人、下毒、怎么判?”赫连曜说罢,便坐在抬来的椅子上,跟着的两个护卫赶走衙役,站在他身后。
应三听到“毒”字直皱眉,只见后面跟着几个北胡人是抬着担架上堂的,躺在担架上的北胡护卫捂着肚子叫唤不停。
他们被放在堂上排开,应三过去查看,只见他们只是叫着疼,把脉却只是有些血热,倒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吴师爷跟在她身后,小声道:“大概是水土不服,不至于是毒吧。”
“他们一路走来,水土不服也不应该有这么大反应。”应三心思转了转,向赫连曜行礼道,“不知世子殿下,下毒一说,可有证据?”
据北胡的人说,自那日茶楼冲突之后,两边的矛盾并没有消解。同样是那日在茶楼里的学子,有一个王姓学生,之后曾放言道,要杀尽北胡人,不让他们踏入大楚一步,甚至还要让大楚进攻北胡,将北胡之地尽归大楚版图云云。
这是什么傻子才能说出的话?
事实上,当把人带上公堂时,那位学生正酩酊大醉,话都说不清楚,又被拉下去醒酒了。
现在的关键是,因为他说了这些话,结果隔天北胡的人果然腹痛难忍,像是中毒一般,最怀疑的人自然是他。
也正因如此,这件事大概不是他做的。
可糟糕的是,请来他的亲友和酒馆老板,都没办法给他作证。
“果然、如此、县官!”赫连曜喊道。
应三觉得脑子胀痛,怎么按也不济事。
这件事,可大可小,可麻烦可简单,全看赫连曜的态度。
应三看了一眼赫连曜,心里有了计算。
“大胆!”应三拍下惊堂木,痛心疾首道,“太令人震惊了,没想到在本官管辖的地方竟然有这种事发生!蓄意谋害他国使臣,这是什么?等同谋逆!是破坏两国安定的罪人!吴师爷!”
“在。”
“把他给我押进大牢,对了,还有这些北胡的护卫们,一定要给他们……”应三笑了笑,“验验毒。”
吴师爷十分会意,“是,我这就请仵作过来。”
“等等!”从方才开始就被突然激愤的应三吓到的赫连曜,一脸迷惑,“没死、为什么、仵作?”
应三行至依旧在叫唤的护卫身边,陈恳地说道:“他们所受之毒太过诡异,一般大夫查不出来,唯有使用非常办法。”
“什么、办法?”
“银针。”应三用郑重而哀切的眼神说道。
正在叫疼的护卫“唰”一下都噤了声。
赫连曜咳了一声,他们这才又开始。
应三叹了口气,安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和验死人差不多,嗯……鼻子、喉咙、食道、肚子……也就是胃,扎一扎就好了。看银针有没有变黑,只能这样了。”
赫连曜早就听不下去了,拍了桌子站起来,“你!”
应三立刻恭敬地俯身,“既然要定罪,自然需要罪证,否则,难以服众。”
因为赫连曜晃晃荡荡的气势,此时衙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听到应三如此说,纷纷附和。
“无耻!”赫连曜指着应三的鼻子骂道。
他早就知道,大楚人十分阴险狡诈,一点也不实在,果然是这样。
“罢了!既然、你们、很无耻、那就、用草原的、规矩、比一场!”
应三见赫连曜并没有多少恼怒之意,心里察觉不对,防备着问道:“什么意思?”
“你们、赢了、那就算了、我们赢了……”赫连曜抬头想了想,“算了、再说、怎么样?”
应三皱着眉,心里的违和感更强了,正要开口,赫连曜拔出弯刀,回首劈了桌子,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许、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