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以后再如何权势高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也还是一个无力保护自己的小少年。
对于男主经历这一连串事情的罪魁祸首,池知秋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怨气。
她挣开傅鸣蘅,回声嗤道:“方才突然听到一道尖锐之声,我还以为是哪里飞来的公鸡打鸣了呢,这不早不晚的时辰,我还纳闷这平白无故公鸡打什么鸣,原不想听错了是人的笑声,也是太像才叫我听错了。”
“你们突然出现搅了我们逛园子的雅兴,我们不跟你们计较也就罢了,你还阻我们离去,看你这样装扮应该也是个读书人,怎么半点礼数都不知?算了,看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们也不与你多计较。”
“你!!”
傅华荣被她的连珠炮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黑一阵,像打翻了的颜料盘。
园子顿时静谧下来,于是突然响起的一道嗤笑声便让傅华荣听在耳里更加刺耳了。
“谁在笑!”
池知秋诧异地转身看去,见连日来一直沉着脸的傅鸣蘅竟然笑了起来,他抿着唇,眼底满是笑意,而后她才发现,他的右颊竟然还有一个酒窝。
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叫傅鸣蘅一手拍开,瞪了她一眼。
“干什么?”他目光凶狠,耳根却不着痕迹地红了起来。
傅华荣见他二人无视自己至此,气极反笑:“我说是什么人呢,你们两个就是那被带进府里来的姐弟俩吧!”
池知秋诧异,定国公让人寻来人来三人作为培训者,想来不会有人先想他们透露什么,从傅鸣蘅来此之后一直被晾着就能知道了,他竟还知道他们的情况?
可见他身后跟着的傅温枢,池知秋便又有些不奇怪了。
傅华荣此人好像是傅家偏支里某家的嫡子,在这已是颓势尽显傅家偏支里,是最有希望的一个,自小十分聪慧,更是在十三岁的年纪便考取了秀才。
也正是因此,为人一向自傲,容不得他人忽视。
傅鸣蘅上前半步,冷着脸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傅华荣冷哼了一声,垂下眼将矮了他一个头的傅鸣蘅上下打量,眼中透着鄙夷。
“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土包子,随随便便就能进国公府。”
他今日穿的,是那时进京路上落水后,傅平命人急着去现买的更换衣物,衣衫虽新,却布料粗陋,若在难民群中这是华衣丽服,但在这国公府中,是连仆人都看不上眼的。
小院中给他们备了衣物,可傅鸣蘅随父流放的这么些年,过得贫苦艰难,早将他幼时娇惯的性子尽数磨去。
明明不过十岁小童,可却早早懂事,心疼傅父做活劳累,从来不曾提过换新衣如何,衣裳穿烂了也是让傅茗筠补一补又接着穿,因而进京路上穿来的衣服,他也没舍得丢。
他面上露出了恼意,后头一直沉默的傅温枢撇了二人一眼,不做声,只翻来手中的书册,低头看着。
傅鸣蘅扯着嘴角嗤了一声:“你要去想吃土包子就去厨房找,或者挖泥捏一个,我这里是没有的。”
身后的池知秋忙捂着嘴,憋住笑意。
想不到男主虽然老是沉默,可嘴皮子不差嘛。
“你好的很!”
傅华荣恼怒地伸手一把攥住他的领口,用力将他半提了起来。
傅鸣蘅猩红着眼瞪他,思索是该伸脚还是应该下嘴,只听见傅华荣道:“你以为你进国公府就飞起枝头做凤凰了?”
“我告诉你,培养人的位置,你休想跟我抢!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后头的傅温枢闻言,捧着书册的手一抖,面上露出怯意来,紧着手里的书,默默往后挪了几步。
正打算踢腿的傅鸣蘅动作一顿,心下疑惑。
什么培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