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连躺了两天,池知秋终于缓了过来,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下她的身体可不如之前的好了,上马车的时候还头晕差点踉跄跌了一跤,幸好她眼疾手快,扶到了一旁傅鸣蘅的肩上。
因是在外面,傅鸣蘅不好发作,避开众人给池知秋投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但池知秋毫无惧意,反而兴致昂扬。
果然是傅·真男主·鸣蘅,纵使现在还是一个才十岁的小少年,身上那股气质也是常人不可比拟的,但正因为他还是男主少年时,总比成年人少了些威慑力,加之因现在已全身收拾齐整干净,现出的那张小小年纪便可见日后风华绝代的脸,身为颜狗的池知秋难免对他多了许多喜欢而少了些惧意。
“阿弟待姐姐真好!”她灿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扶着上了马车。
傅鸣蘅钻进马车时黑着一张脸,坐在池知秋对面眼神直勾勾恼怒地盯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池知秋投去无辜地眼神,而后潋滟的桃花眼露出狡黠的笑意,小手捧着脸道:“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好看?”
即使流放也被傅父教的很有教养的傅鸣蘅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所谓!”
说话间,二人身下马车一个晃动,车窗外景物已经开始往后退,开始启程了。
马车一路向北,日渐往京城靠近。在客栈停留的这两天,傅平并未曾露面,只交代了两个婆子来照顾他们。
傅鸣蘅只知道要去京城,定国公要见他,但具体要做什么,他便不知道了。而虽未看完全文,但好歹也认真看了开头的池知秋自然明白去京中是要做什么。
这是男主日后走向功成名就的第一步,定国公,可谓他的机遇,他人生的领路人。
现在池知秋跟傅鸣蘅绑定在一起,她自然想要他好,即使他身为男主,可也受过许多苦的,尤其是自进了定国公府之后。
文中的他并不知晓傅平要带他回去做什么,因而他全程对傅平是一张冷脸。
池知秋知道,傅平此人,是定国公身边最为信任的心腹,从他的傅姓便可以知道,这个朝代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下人便能跟主家姓同一个姓的。
傅平此人能力极强,最为忠心定国公,在定国公对培养的几个人进行暗中评定的时候,还问过多次他的意见。最后敲定将傅鸣蘅作为接班人后,他便听着定国公的话,对傅鸣蘅是一心一意的忠诚,当然,在这之前,他对傅鸣蘅的任何遭遇都是冷眼相待。
假如在这时傅鸣蘅能稍微跟他搞好一些关系,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那么进府后说不定便会过得没那么辛苦。
四周仍有冷风灌进马车里来,即使现在倒春寒走了,天气变暖,可池知秋还是觉得冷得厉害。
她又裹紧了身上的褥子,对面的傅鸣蘅见状,暗暗将背往后靠,将被风吹得翻动的车帘压了下来。
马车前进的声响很大,外面还有马蹄跑动的声音,因而他们说话,除非很大声,旁人也是听不见的。
池知秋慢慢挪近他,想了想,开口道:“……你,你可知道定国公到底是什么人吗?他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所以才要将你带回去?”她不好直接言明,只能通过这样的问话引导。
傅鸣蘅闻言,眼底浮现一丝狠厉与嘲意,他嗤道:“百年前,我们是一家,他与我祖父同辈。”
“那他算得上是你的堂叔公了?”
他暗暗握紧了拳,抿直的唇泛着冷漠。
堂叔公,他还记得,在父亲出事的前一天,有人突然来了他家,带了一封信给父亲,父亲看后旋即将那人赶出了门,而那封信他看见父亲放进了书房桌案的抽柜中。
原先他并未在意那份信的内容,直到第二天父亲出事后,他跑去书房将那封信寻了出来,那信上写的是定国公想与他父亲商量,将他接入京城的事,具体何事未曾在信上明说,应当是带信之人口述。显而易见,他父亲并未同意,紧接着第二天他父亲便出了事,由不得他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