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走快些,他撑不住了。”
她也急了。
“劳烦叶姑娘照看好我家公子,你们坐稳了。”
初八应了一声后扬鞭,马车急速奔向宋府的方向。
叶瑶光见宋良玉手中的锦帕染了黑血,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血迹隐藏了,欲将锦帕藏在袖中,她看得心惊,一把将他手中的锦帕夺过。
许是她的举动过于粗鲁将宋良玉给吓住了,他呆了呆,咳嗽稍停了片刻。
她将锦帕展开,一滩黑红血迹赫然入眼,她目光凌厉,“不好好待在府中休养,你跟着靳淮笙瞎凑什么热闹,你不要命了。”
宋良玉又不要命地咳了起来,锦帕被夺,他只好以手掩唇,叶瑶光心惊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一个劲地催促初八快一些。
回到宋府,初八将宋良玉背进屋,小心地将他放到床上,叶瑶光在一旁帮衬着,宋良玉尚有意识,手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
初九急忙端着药碗进来,用药勺舀了一勺递到宋良玉嘴边,可宋良玉不肯张嘴。
“公子,快将药喝了。”
宋良玉仍不肯喝,叶瑶光看了眼急出汗的初九,伸出未被抓着的左手接过初九手中的药勺,亲手喂给宋良玉。
“张嘴。”
宋良玉真听她的话张了嘴,苦涩药汁咽下去后喉咙瞬间舒适了许多,咳嗽渐缓。
此时叶瑶光耐心极好,用左手一勺一勺喂他喝药,右手还被他攥在手里。
一碗药很快见底,初九才从紧张中回过神来,眼睛忍不住往某处瞟。
公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牵人家姑娘的手了,咳成那样也不愿松手,还是人家姑娘用左手喂公子喝药。
伺候宋良玉喝完药,初八拽着初九悄悄退了出去,将房门关上。
叶瑶光望着床上病怏怏的人,心软了。
“嘴里苦不苦?”
宋良玉凝视着她,皱眉应了一声,“苦死了,喝得我快要吐了。”
难得他竟也有脆弱的一面,她忍俊不禁,难得对他温柔一回,就着衣袖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往后你可莫要再任性了,人只有一条命,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活下去。”
宋良玉因方才咳得厉害,此时气息不稳,喘息之声不停,在听她说了这句话后抬手将她的左手也抓住。
“听闻小郡王去叶家提亲了?”
叶瑶光闻言微怔,双手一翻,反手握了握他的双手,随即拉过锦被为他盖上,他还要再动,她伸手将他压住。
“待你痊愈后,我带你私奔,如何?”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宋二公子怔了怔,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两个字。
“不好。”
她挑了挑眉,又听他道,“聘为妻,奔为妾,我宋良玉娶妻必然是光明正大,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她入门,不叫她受半点委屈。”
他果然听到她与柳容谨说的那些话了。
叶瑶光失笑扶额,叹道:“谁娶了我都注定往后无法安稳度日,甚至连命也要搭上,还是算了罢,祸害谁我也不能祸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