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了县爷。”严三缩了缩脖子道。
然而事件中心的主人公却是一脸心不在焉,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后,南风摆了摆手道:“我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你们看着办。”
“去吧。”南墨颔首道。
得到南墨的允许,南风便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躺在自己的榻上,南风却没有丝毫睡意,盯着床帏面色却一点点沉重下来。
随手在枕头下一摸,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上面写着宁王别院近日来的一举一动,虽无要事,但显然已经将宁王别院摸了个大致。
这是从‘赵大’包裹里搜查出来的证物,她悄悄的藏了一张。
昨日的试探虽然被人反将一军,但不得不说还是有收获的,比如……
宁王的心机,深不可测。
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一个拥有这般心机城府的人,真的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摸着自己别院的情况吗?
答案是不会,除非是她有意的。
有意的将自己的情况外泄给对手,看似危险实则却处于一个至高的安全点,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是多么可怕?
偏生这样的人,还总是温声细语,瞧起来柔弱无比,令人无法与之联想起来。
“太可怕了……”南风呢喃一声,却又忍不住轻笑起来。
若是她昨日的样子叫师父瞧见,怕是又要挨一顿收拾了吧?
想到这,南风忍不住龇了龇牙。
不过说起来……
这一点师父倒是跟宁王挺像,看起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实际一个比一个狠。
这般想着,南风的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难得休息一日,就好好睡一觉吧!”南风将纸张收好,随后很没形象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捞过一旁的薄被盖上,闭上眼舒舒服服的与周公会梦去了。
与此同时,宁王别院。
“殿下,唐永康回去了。”阿黎来到君晚屋中,一进门便嗅得浓重的药味与丝丝腥甜之气,眉头不由皱紧了几分,快步来到君晚床前。
便见君晚面容苍白躺在床上闭眸静躺,一旁的矮桌上还放着药碗与一张染了血的绢帕。
“殿下,您又咳血了?”阿黎顿时有些急了。
床榻上的人这才缓缓掀开眼帘,随意瞥了眼那带血的帕子便收了目光道:“嗯,拿去烧了吧,本王不想看到。”
“是。”阿黎知晓君晚心中深切的恨意,便将绢帕收起,送到门外交给侍女,叫人拿去烧了,随后又折返回床边,见君晚想要坐起便连忙上前搭了把手,顺便往人身后又放了个枕头,让人靠着舒服点。
“齐王的眼被拔掉了,没有消息回递的话,相信他很快便会察觉了。”阿黎看着这般的君晚,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却还是开口道。
“没关系。”君晚的声音有些羸弱,道:“应该说能让那人往回传了那么多消息才让他吃惊吧,现在就算折了去,反而他也不会觉得意外。”
君晚眼睫轻眨,嗤笑一声道:“不得不说,作为对手,本王还是了解他的。”
阿黎瞧着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道:“京中来了消息,叶大人前阵子出发,想来不日便能到永安镇。”
“师父要过来吗?”君晚眉梢微挑,随后笑道:“看来本王作为弟子,很不能让本王的老师放心啊。”
“殿下头一次在非战事的时候离京这么远这么久,叶大人与陛下想来都是担心殿下的。”阿黎回道。
“担心……”君晚扯了扯唇角,似是嘲笑,却转眼敛去。
“阿黎,永远不要把一切想得那么美好。”君晚偏头看向不远处从窗外,双眸微敛。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更多的,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
阿黎哑然,对于这件事,她无法多言什么,君晚经历的遭受的,远不是旁人能想象的到的,便是她们这些亲近之人,君晚也在很早之前便已经明示于她们。
她们不过是她复仇的一枚棋子罢了。
永远,永远,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