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梁上君子(1 / 2)我与权臣解青袍首页

众人面面相觑。唐恬心下一紧,复又一松,万幸池阎王来得迟,没听见自己言语——

池青主又道,“谁要酒饭?”

唐恬如坠冰窖,运气不错什么的,果然是不可能的。

终于还是赵逢春打破沉默,“未知中台召唤我等有何吩咐?”

池青主便看萧冲,萧冲上前一步,“前日您吩咐——”

“啊——”池青主仿佛突然记起什么,摆了摆手,“知道了。”停一停,又问,“都写了么?”

赵逢春茫然。仍是萧冲道,“都还没有。”

池青主便看赵逢春——

生死关头,赵逢春超乎寻常地机灵起来,及时喊冤,“中台明鉴,小萧都统把我等拘来此间,一直无甚安排,并未吩咐我等写甚么?”

池青主又看一眼萧冲。

萧冲屈膝一跪,仰面看自家大人,嘻皮笑脸道,“属下琢磨着,这些人脾气既大,精力也旺盛得紧,总要先关一时,消消火气才好安排?”

池青主斥一句“胡闹”,向赵逢春道,“既不曾吩咐,尔等叫嚣安事府,是要做甚?”

赵逢春听出池中台护犊子的意思,挣扎道,“小萧都统久久不说缘由,我等难免……心急。”

“心急?”池青主哼一声,右掌摊开,萧冲躬身上前,将手中长鞭递到手中。池青主握在掌中稍稍一抖,长鞭便向赵逢春漫卷而去。

他动作既慢,力度也不大,赵逢春多年武将,原绝不可能被他打中,却躲也不敢躲,生生受了一鞭。

众人鸦雀无声。

赵逢春直挺挺跪在地上,“谢中台赏训。”

萧冲膝行上前,“属下替中台效劳。”

池青主随手把鞭子扔给萧冲,动了动手腕,“赵逢春三十鞭,其余人等,二十。”

萧冲站起来,“来人,执鞭!”

一队净军跑步入内,又一字排开,手中各持冷鞭。唐恬只觉身侧风声,身后已然立了一名佩刀净军,顿时两眼发黑,又要挨打?

萧冲一鞭抽向赵逢春,鞭声一起,一众净军如开机括,俱各挥鞭。

唐恬尚不及反应,剧痛袭来,顿时一个前仆,作了四脚着地的情况,眼前已是金星乱冒,三魂六魄还未归位,紧跟着又是一鞭——

这回可是真打。

池青主手指在轿椅上轻轻一扣,萧令上前一步,“且住!”

鞭声立停,校场复归悄寂,净军也罢了,南北禁卫诸人竟连一声呻/吟也没有。

池青主道,“姑念诸位护卫中京,责任重大,这一顿鞭子便先记下。”稍一摆手,轿身起动,穿过石像般静默的一群人往内府里去。

萧冲一直目送池青主仪仗去远才道,“前回休沐日,尔等往洗砚河聚众作乐者,写下同行诸人官职姓名!”

有净军上前,与众人分发纸笔。

赵逢春灰头土脸地捏着纸,“洗砚河寻常聚会,为何要写名姓?”

萧冲笑道,“你问我?”

赵逢春忍辱负重道,“写下名姓,便可回去?”

萧冲冷笑一声,摸了摸刀柄,“再好生写一封悔过书,便可回去当值。”

悔过书一写,便是白纸黑字亲笔画押,一顿鞭子一整日闲气白受也罢了,好大一个把柄长长久久地留在安事府——赵逢春着实气闷,待要发作又不敢,一抬手夺过纸笔,拂袖去了。

虽只挨了三鞭,唐恬感觉已是脱了半条命,趴在地上半日动弹不得,忽见一对黑底皂靴停在视线之内,抬头看时——

萧令。

“听闻你告假,如何在此处?”

挨打时刘准放了三日假,这人怎么知道的?唐恬心念电转,“安事府有召,纵是刀山火海,也要赶来。”

“唐骑尉仿佛有抱怨之意?”

“绝对没有。”唐恬矢口否认,“下官领训!下官必定以今日之事为戒,明日好生当值,勤勉克己,谨言慎行。”

“挺好。”萧令点头,忽尔一笑,“明日却不必当值了。”

唐恬惊恐万状,“什么意思?”

“方才唐骑尉言语,都听到了,唐骑尉安心留下,旁的罢了,酒饭管够。”

唐恬目瞪口呆看萧令走远,“旁的罢了,酒饭管够?言语都听到了?”听到什么?池青主听到什么?大姑娘还是俊俏小哥儿?

吴封上前安慰,“我等回去,便去求裴大将军,他定来赎你。”

“赎个屁啊赎!”唐恬心态崩了,“爷卖身了还是怎的?要大将军来赎?凭甚不叫回家?”

“凭他安事府——”吴封说一半,看她仿佛疯了,不敢招惹,晃一晃纸笔,问刘准,“校尉,咱们写是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