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公子听后,觉得自己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事情如果不是谢煊亲自跟他说的,那简直要比他听到高准说谢煊居然有了女人还要惊悚。
仿佛是在看什么稀奇动物一般,罗刹公子围着谢煊前后左右绕了两圈,还摸了摸下巴。
发觉自己还戴着面具,便兴怏怏地放下了手,又敲了两下折扇称奇。
这打量的眼神看得谢煊有些不大自在,没好气的问道:
“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借,当然要借。
反正我这人/皮/面具多的是。那些旧的虽然没有我这版做的精巧,不过要论鱼目混珠,自然不在话下。”
最关键的是,这八百年才难得一遇的好戏,他怎么可能不瞧个热闹?
风月老道的罗刹公子倒是十分清楚,谢煊打的什么主意。
谢煊嘛,锦衣卫指挥使并两军总督,平日在外多大的威风。
一身傲骨,又要面子的很,怎么可能就这般回去低头认错?
那自然是打算换张面皮,用他的那张脸去说些服软的话。
他估摸着,是类似于“谢大人他心中也是有你,你应当知晓就别闹了之类的”云云。
罗刹公子稀奇地瞧了谢煊半晌。
谢煊被他看的分外不自在。
自己这好友可真不愧是历经风月之人,就这么两眼就像将他心思看穿一样。
他接过了这人/皮/面具便立刻转身要走,便忽然听着身后那人冲他说道:
“唉,我可是好心才提醒你啊,这女人啊,得哄。
要是太顾及着面子,小心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谢煊带上了面具,对这话却是半点没听。
妺妩早已是自己笼中的小雀,自己给服软是怜惜她才哄着她。
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折进去?
他和这风月公子自然不同。
这久经风月之人的话做得都是些表面功夫,也未必就听得。
罗刹公子看着眼前的人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的就走进了雨幕里。
他在这秋风交接的秋冬之际,却手中敲着一把折扇摇着头,恨不能引颈而望。
话说他要是现在去听人壁角,大概会...
被谢煊打出去吧?
听不到啊,倒真是可惜。
***
阴沉沉的天色带着夜色,比平日往日里早了些来。
此时此刻,辛彩和高准入了院子,这才发现这书房敞着大门,一地狼藉。
而此刻,妺妩才向他们二人解释。
“是这样,今日里罗刹公子和大人商讨事宜,我撞见了,便与公子说了些话,再然后,大人发了火。
然后这桌子就断了。”
妺妩说的十分简洁,辛彩有些不明所以然。
而高准摸了摸鼻子,忍不住就脑补出了当时那修罗场一般的画面。
随即看向妺妩的眼神,都带了些敬佩。
这位不只是敢是在老虎嘴边拔须,还十分擅长在大人头上动土啊。
还是动土种草原的那种。
真是勇士啊勇士。
一旁的辛彩看妺妩无助低垂着头的模样,只觉得此刻的美人定然是在暗自伤神,不知何处又惹到了自家那冷情的大人。
顿时便心中一阵怜悯,在高准惊异的目光中安慰了妺妩半晌,这才和高准将这桌子换掉。
刚刚重新搬了张桌案进来,两人正要离去时,院子里的门便开了。
三人回头,看见穿着白衣的玉面罗刹公子入内。
可是这般冷冽气息,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家大人?
“大人,大人。您回来了。这桌子不知是否和您心意,若是不对,属下再去帮重新换一张?”
话音未落,便看着眼前那人摘了面具,却是此时温行昭,或者是此刻罗刹公子的那张脸。
高准这话硬生生就住了。
刚说完话的嘴巴都合不上,圆的简直能放下一个鸡蛋。
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辛彩和高准对视一眼,问道:
“罗刹公子?”
辛彩试探性的出声问,眼前的人轻轻应了声:
“不错,这桌子应该合他的心意,就这般办吧。
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和你们身旁的这位...小美人儿说。”
高准和辛彩本心中有些惊疑,可是此刻又听见罗刹公子那般不着调而熟悉的口吻。
顿时也不疑有他,行了礼后便出了去。
出了院子门,辛彩还想着自己手头事情未完,抬脚要走,便被高准一把拉住了。
辛彩顿时瞪他一眼:
“你拉着我干嘛?莫不是要占我便宜?先说好啊,和你不熟。”
“你想什么呢?你这平平,咳,无奇的我还能看上?
你就没觉得里面那个和这罗刹公子之间,总有些若有若无的…”
高准这话没说完,辛彩便已心领神会,瞪大了眼:
“不、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