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一个粉团子捏了捏他的手指，君梓回神，低下头看向她。

咦，这是哪个来着？

“是姐姐。”噢，这个是文鱼。

于是君梓从脑子里翻出楼青和哄自己吃药时的表情给自己挂上：“甘华？有什么事吗？”

甘华看了一眼妹妹，文鱼也看着姐姐。

两个人同时下定了决心，齐声问君梓：“小哥哥，你想娶我们中的哪一个呀？”

君梓吓了一跳，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崇尚自由恋爱。

“你们明白什么是‘娶’吗？”他勉强保持着还算和煦的笑容。

“就是要和你合籍，成为家人。”甘华拧着包子脸，“好像是这样来着。”

“就是要在一起修炼一起玩，还，还有吃糖。”文鱼歪着头。

君梓闻言不禁失笑，他松开她们的手，掏出了之前黎鉴心送给他的那一袋子糖，一人发了一颗，又跟她们说道：“跟别人合籍，你们就不能在一起吃糖了呀，还要多一个人来管着你们，说不准你们之后连面也不能见了。”

吓唬她们。

“谢谢忘归哥哥。”×2

“合籍了可不只是一起修炼一起玩，更是把两个人捆在一起了。”君继续吓唬她们，“你们姐妹会被分开，还会和一个陌生人捆在一起哦。”君梓顺手把两姊妹的左手右手拉到一起，比了个“捆起来”的动作。

甘华和文鱼很自然地把手拉上了。

“可是忘归哥哥不是陌生人......但是我不想跟姐姐分开。”

“就算是小哥哥，我，我也不想和小鱼分开。”

她们眼泪汪汪地抱在一起，看向君梓：“小哥哥，对不起，我（们）不能跟你合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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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君梓伸手在两人头上的包包捏了一把，“记得不要轻易跟别人说什么嫁娶啊、合籍啊的话，万一大哥哥当真了就不好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蠢萌蠢萌的才好，不像某人，明明是个小豆丁，却又精明又狠毒。

——殷长离啊。

不过小时候楼青和这样哄自己，自己还挺受用的，怎么到了自己哄人就觉得有点儿恶心呢？

君梓自顾自走着神，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往嘴里送了一颗糖，带着药香的糖块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小哥哥。”甘华拉拉他左边的袖子。

“姨姨在楼里等你。”文鱼拉着他右边的袖子。

“往前走。”

“最高的那层楼。”

“我和小鱼在外边。”

“不进去啦。”

两个粉团子又拉着对方的手，蹦跶蹦跶着就跑到院子的花草堆里去了。

留下君梓一个人望着海月楼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子，踏上了上楼的阶梯。

九层高的楼阁，曲折的楼梯挂在楼外边，淡蓝蛟绡勾连着玉白支柱，兽影与海浪在纱幔之间游动起伏。

君梓甚至能感受到那种属于大海的腥潮气息，爬上第九层楼的露台，他稍稍偏头就可以看见广阔的荒渺真界西海，海面上的浪潮与波涛，远处海平线上呼啸着的界域罡风，一眼就可以望尽。

他身前是两扇紧闭着的白玉门。

“清虚三代弟子，君梓拜见登明真君。”

门开了。

这还是君梓头一次见到自家师伯师叔以外的阳神真君。

登明真君看上去只有十六岁左右，她没怎么收敛自己那阳神真君特有的道域，海月楼第九层的地板上，是一片小小的海洋，在月下泛起柔波。

登明真君卢妃葵，第一眼看她时，她是一片碧海；再看她时，就是那海面上的浪潮；最后看清楚了，才知她是凌驾于海与浪潮之上的一轮明月，圆满高洁，又凄冷惆怅。她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与西海的潮汐相连。

她看君梓的目光就像月光柔柔，照在静谧的海面上，她问：“你就是——那姓韩的新收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