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下了逐客令朝颜抿着唇,一脸委屈的看向了夷冲。
夷冲翻身而起:“我送你。”
虎妹拦住他:“天寒地冻的,你还生着病别乱跑。可儿送朝颜姑娘一程。”
可儿走过来,道:“姑娘,请。”
夷冲的眼神迅速变幻暂时被镇压下去的那个神识开始不安分。
“你喜欢的姑娘就要被赶走了你就这样看着?”
“”
夷冲的目光一直锁在朝颜身上:“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朝颜不想他为难,乖乖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可儿一直把她送出青石巷。
可儿:“姑娘慢走。”
朝颜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意:“多谢相送。”
可儿一改之前的娇怯目光冰冷的看着她:“这个地方姑娘以后不要来了。”
朝颜心里的醋劲一直没退心里正吃味听到这话,立刻冷声回击:“脚长在我的身上,我想来便来,你管不着。”
可儿冷哼:“姑娘是人何必与兽奴纠缠不清。姑娘若是猎奇,想玩些新鲜的,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
朝颜惊愕,这姑娘人前人后竟是两幅面孔。
朝颜:“你配不上夷冲。”
可儿冷笑:“公狼和母狼是天生一对。姑娘你再好和一头狼如何欢好?”
朝颜怔住她是和夷冲在一起,跟狼有什么关系?
可儿看出她的疑惑,突然大笑起来:“你莫非不知道?”
朝颜茫然:“知道什么?”
可儿冷笑着,噤声不再言语。
她原本以为,朝颜与夷冲有多情深似海。
却不料,夷冲连这都瞒着她,可见对她根本没几分真心。
院子里,虎妹把夷冲带去了堂屋。
虎妹:“你大哥有话要对你说。”
言毕,她拉着雪歌退出来,带上了房门。
堂屋里,虎泰正襟危坐,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瓶。
他招呼夷冲坐下,将两瓶酒开封,一瓶送过去,道:“先喝两口。”
夷冲直言道:“大哥有话直说。”
虎泰灌了一口酒,方道:“朝颜姑娘,知道兽奴动情就会兽化么?”
夷冲摇头:“我没告诉她。”
酒很烈,虎泰有了三分醉意:“你面对她的时候,可有动过情?”
夷冲点头。
虎泰长叹一声,招呼夷冲喝酒:“强忍着抗拒兽化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夷冲沉默。
动情之下的兽化,是兽奴身体的本能。
与本能相抗,犹如万蚁噬心,痛苦难当。
虎泰顿了顿,偷看夷冲脸色,叹声道:“兽奴和人,注定是做不了夫妻的。”
“来,喝酒,一醉解千愁。”
虎泰把桌上的酒全部开封:“今天大哥陪你不醉不归。”
夷冲拿起酒壶,一口气喝干了一瓶。
虎泰劝慰:“朝颜姑娘很好,就是太好了。她那样的出身,家里人绝不会答应她,嫁给兽奴,不仅守一辈子的活寡,还绝了子嗣。
可儿是你嫂子仔细挑选出来的,她的兽身很漂亮,你们凑成一对,倒也般配。以后再收养个孩子,安安稳稳的过几年,日子也就到头了,没那么难熬的。”
虎泰完全喝醉了,夷冲却没有一丝醉意。
虎泰活到这个年纪,见过不少人和兽奴相恋的例子。
“兽奴啊,千万不要奢望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会忍得很辛苦的。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都是禽兽,看得到吃不到,早晚会憋出病来。或者,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害了人家姑娘……”
虎泰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
夷冲扶他回房中睡下,走出了屋子。
虎妹见状唾弃道:“这个狗男人,让他劝你,他自己倒喝醉了。”
夷冲冷硬:“嫂嫂,我的事自有分寸,不劳你挂心了。”
虎妹唾声道:“你们这些男人,见到喜欢的姑娘,魂就没了,哪里还知道分寸两个字怎么写。”
夷冲的眼神变幻。
他本就稀缺的耐心,已经耗光了。
不想再听这对夫妻啰嗦,夷冲举步离开院子。
“你站住!”
虎妹大喝了一声:“你现在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夷冲脚下一顿。
“别走,留下来。这里是我这一世的家。”
他十岁从张家的笼子里逃出来,只逃亡了一年,就被抓去了黑市的斗兽场。
为了活下去,他只有不停的杀戮。
杀人、也杀兽奴。
三百多个日夜,死在他手上的人和兽奴,不计其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虎泰和虎妹。
他是斗兽场上最凶狠的猎杀者,而虎泰和虎妹,是他的看守人。
每一场斗兽厮杀表演下来,他都全身是伤,一直都是虎妹在悉心照顾他。
他生来就会算计人心。
在张家,他算计二少爷,得到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