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说有个官家郎君说心仪蓁娘,心动也许会,毕竟女人都是虚荣的,但蓁娘绝对不会接受,不是自卑,而是两人之间没有共同话题,就算此刻有再多的喜欢,总会被以后的生活给磨灭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一个身份平等的人呢! 现在进了宫,也就不要说找个夫君什么的,她进宫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伺候好太子——在床上,能生下孩子是最好,就不辜负了现在养尊处优,穿金戴银的生活。 至于其它的,当然能得到太子些微的垂青那也是不错的,谁愿意真的当个小透明呢!每次见了太子都要让他困惑这人谁啊! 那这也太惨了,所以蓁娘每晚翻来覆去都在思考这些问题,她相信别人也在思考,不过她的路只有自己去走,最多求助一下吴周李赵四位嬷嬷。 第一,找准方向,太子妃才是内廷的主人,其余的前辈也要恭恭敬敬的对待,不要让别人抓了小辫子,看不顺眼背地里给个棒槌吃。 第二,跟宫里的人打好交道,不是去抱大腿谄媚,而是没事去混个眼熟,让人记得住就行了。 不要小瞧了女人们的友谊,她们有什么消息都是可以通过交流得知的,这个很有用,说不定哪天要倒大霉了还有人通风报信呢! 第三,宫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这也是袁郡君说的,就算是现在心思单纯,以后也会复杂,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至于太子的宠爱嘛!那个就交给老天爷了,其实现在内廷的女人能和和睦睦的,一是有那些女戒之内的宫规□□在那儿摆着,而且女官们也不是瞎忙活的,要有了嫉妒的心思你捂住了还好,一旦泄露出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二来嘛宫里的女人们争的就是地位、品级、孩子、宠爱,可太子并不是昏了头的人,比如妾侍们,一个月三十天,除去月事大概七天,太子妃跟太子同床占去十天,太子累了不想播种五天,这就只剩八天了,这八天要分给不算太子妃在内的十三个女人, 怎么分? 自然是按照品级或者太子的想法来分了,现在品级是出身决定的,宠爱是自己挣来的,你就是嫉妒也没办法使,还可能招来惩罚,不过以后嘛万事皆有可能。 比如现在西宫里最为得宠的卢昭仪、何才人,还有一位听说以素女之术得宠的关婕妤,不都是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往上爬的嘛! 现在东宫里才十三个女人,以后来争太子的女人多的是呢! 蓁娘在给太子妃请安之后,等别人走了问了送礼这个问题,那时大娘已经去找弟弟玩去了,太子妃显然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蓁娘最先来问她而不是打听别人。 蓁娘有些不好意思,“奴问过嬷嬷,她们也不清楚,就怕出了什么差错,奴就想来问问娘子,这样心里才算有数...” 太子妃很温和的笑了笑,道:“毕竟你是才来呢!有些事不清楚也很正常,蜃子今年八岁了,现在又是夏天,你就做些香袋儿给她吧!也是你的一番心意!” 接着又道:“不过蜃子身子敏感,香袋里就不要放香料了,那个得让掌医掂量着放呢!” 蓁娘听了这话忙起身道谢:“多谢娘子指点,这下奴就明白了,可是...如果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奴能去问你身边的嬷嬷或者女史吗?” 太子妃立刻就明白了她指的以后,是她的生辰或者大郎的生辰,她想了一下道:“嗯...这样吧,这里面的规矩你们几个刚来估计都不太清楚,我让陈掌书专门给你们讲一讲!” 蓁娘舒了口气,眉眼放松下来,“娘子知道奴的出身,奴就怕做错了事让你生气,这下知道了规矩以后就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太子妃跪坐在方床上,笑着说:“有什么事多问问人,高氏总是帮着我处理一些内务,齐氏最是个爱热闹的,她们比你们先来,问问她们也行...” 许是太子妃今天心情不错,还特意留了蓁娘说了会儿话,蓁娘说起昨晚大家的笑话,把太子妃也乐得不行。 请安过后本是太子妃要用早饭的,蓁娘学习过这些小规矩,既然没有服侍过就不要做不熟悉的事,既添了乱也会让人觉得太过殷勤,而且太子妃向来不要妾侍服侍。 她觉得光天殿离宜秋宜春两宫有些远,来给她请安都是没有吃过早饭的,一来一去再服侍一会儿得饿坏了身子,何况要这个服侍不要那个服侍也有失公平。 但若是太子妃兴致好,她也会召来妾侍,大家一起说说话,喝喝茶,讨论一下最新流行的发髻衣服,增进上下感情。 蓁娘早就饥肠辘辘的,早起因为沐浴就没来得及吃块点心垫垫肚子,这会儿觉得爬上车都没力气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阿梅早就摆好了早饭,一碗小米粥,一碗蒸水蛋,一碗水煮莼菜,一个蒸饼,一小碟酱菜。 实际上她的份例是比这丰盛许多的,只是她虽然变了身份,骨子里节俭爱惜粮食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 结合了宫里的生活和娘家的生活,蓁娘早上起床后,先喝一杯温水,出恭洗漱后再喝一杯蜂蜜水,吃几块点心。 请安回来吃早饭,饭后要去散步,她住在宜秋宫萧熙院,宜秋宫在西边,跟她一起住在这边的还有高良娣、惠承徽、孔承徽、齐昭训、沈承徽、尹承徽、米昭训共八人,其余人住在东边的宜春宫。 宫里女人们事情少,也很注重健康的生活,有时蓁娘能遇上一两个人,结伴散步,她步子快,常常是从宜秋宫到宜春宫绕一个大圈子,然后回房间换衣服,做些绣活或者找人说说话。 吃了午饭歇个午觉,大家聚在一起做些修身养性的茶道、花道、香道等活动,蓁娘最会煮茶,许是在家里厨艺练出来了,做茗粥倒觉得很轻松。 先把茶饼磨成细粉,筛子筛好倒进煮沸的茶壶里,加上葱姜蒜盐、炒米、或者枸杞大枣,煮上一会儿倒出来喝,大家一起品评交流。 有时天气好就洗洗头发,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通常不管主子婢女,都是隔上几天用篦子篦头发,细细的篦子能把头发上的发屑污垢篦下来,所以洗头都是差不多七八天才洗一次。 下午要么就是拿本字帖练字,要么大家一起听女史讲些书,这也很有意思,那些从前的历史、民间的故事,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也算是丰富了精神生活。 晚饭有时自己吃,有时也会有人邀请去吃,毕竟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些。 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不过事实上没有那么严肃,听说宰相们中午在宫里吃饭就是边说边聊的,上下级放下架子和谐的吃饭,谁要是不参与聊天都是被人批评的。 听说有一次官人们一起吃饭,其中一人有事出去,大家都放下筷子等他,左等右等不回来,一打听才知道那位官人早就跟别人出去吃饭了。 气的一位官人立刻出了宫门回家去了,跟天子说这欺人太甚,最后还是天子贬了那离席的官人才了事。 而内廷里,吃食有煎、煮、蒸、烤、烫几种,大家为了能有个理由聚一聚,轮流做东,到那一天就认真的拟好菜单,邀请别人来赴席,若是谁的菜品出众,定能博得一片赞赏。 太子妃有时也会参加,她比较支持这种事情,不过也发了话,绝对不许奢侈浪费。 蓁娘牢记阿翁阿婆的话,要是想长寿,就得多动,于是她每天早中晚都要出去走一走,或者练练五禽戏,这也是内廷里的嬷嬷教的。 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没有操心的事,蓁娘身子强壮,脸色红润,别说打喷嚏了,就是摔了个跟头爬起来都活蹦乱跳的。 那是七月十三,刚过了七夕,蓁娘第二次去侍寝,太子送天子去骊山行宫避暑,天子带了许多妃嫔、公主、亲王郡王、公侯伯子男等人,浩浩荡荡的,留了太子在宫里坐镇,所以今年太子没去,太子妃和妾侍也都呆在宫里。 既是坐镇,太子的事情也多了起来,很少往内廷跑,所以只是陆陆续续的召人侍寝,这一天就召了蓁娘去。 太极宫地势有些低,是前朝大梁的皇帝修建的,天子不太喜欢,早些年前就在开始选址动工在太极宫的东面修建新的宫殿。 天子最喜欢去骊山宫,有时也会去九成宫,偶尔还要去东都的行宫住一住,太极宫常年居住的也只有太子一家子了。 这次侍寝蓁娘被带到了承恩殿北边水上的小阁楼里,蓁娘想许是太子怕热... 那会儿天正黑,虽然前后有提着宫灯的侍女,在下楼梯时蓁娘还是被裙子绊了一下摔了下去。 身边跟着的侍女吓得不行,没拉住人,眼睁睁的看着蓁娘在楼梯上打了好几个滚,一个个吓得叫出声。 蓁娘疼的龇牙咧嘴,被扶起来后,侍女一个个问摔得怎么样?蓁娘扶了一下头发道:“就手臂有点疼,其余还好!” 见有人要去请掌医娘子来,她忙道:“不用了,你们照亮点给我理理头发和衣服,别让殿下等久了...” 撸起袖子看,果然有一块地方青了,见几个侍女吓得声音都哽咽了,蓁娘摆摆手跺跺脚,“哎呀,我没事的,待会儿我跟殿下说,你们别出声...” 进了房间,太子正眯着眼躺在榻上,旁边跪着一个宦者在给他捏腿,蓁娘见礼后,他道:“刚才怎么了,我听见有人在叫!” 蓁娘笑道:“让阿郎见笑了,奴下楼梯时光顾着看月亮去了,没想到踩了裙子摔下去了,幸好摔得不重,不然这会儿奴就该去见掌医娘子而不是见你了!” 太子打量她一番,见她头发有点乱,身上并无不妥,脸上还笑嘻嘻的,轻捏了下她的脸语带笑意道:“摔痛了没有?有没有受伤?” 蓁娘露出手臂的青色道:“就这儿青了,其余都没事,都怪奴自己,这么大个人走路还东张西望的,一下摔出去,连她们都没来得及拉住!” 她笑嘻嘻的调侃自己,逗得太子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急着来见我呢?” 这话有些亲昵,蓁娘红了脸道:“是想见阿郎,不过若是这个见法,奴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再见着你了...” 太子哈哈大笑,又看了下她的胳膊,让人拿了冷水帕子敷一敷,道:“你手都摔了,还怎么侍寝呢,就陪我说说话吧,看你说话也挺有意思的!” 蓁娘乖声应是,不过眼里闪过遗憾之色,她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诃子,李嬷嬷说这个颜色素还专门绣了银色的缠枝花,很漂亮呢! 见她面上有些惋惜,太子忍着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东西掉了?” 蓁娘实话实说,“奴今天穿的诃子是嬷嬷费了很久工夫给我做的呢!说阿郎一定会喜欢,要是这么回去她可能有点失望吧!” 太子慢慢凑近她,声音低沉道:“是吗!那给我看看,我看一下,你回去就可以交代了...” 蓁娘忍住羞意,妩媚的睨着太子,行啊!只要你忍得住! 太子慢慢解开她的裙子,屋里服侍的人都悄悄退了出去,灯光下,蓁娘的上半身露在太子的眼前,肩膀圆润,锁骨凹凸,饱满的胸脯裹在水蓝色的诃子里,腰肢玲珑有致。 太子点点头,“嗯!是挺好看的!” 说罢他就要把襦衣给蓁娘合拢,蓁娘并不阻止,故作天真的问道:“那阿郎觉得,奴穿蓝色好看吗?” 不等太子回答,她凑近太子,反手慢慢解开诃子,“那奴是穿着好看还是不穿好看呢?” 她从没用过这种甜腻的嗓音说话,太子呼吸加重,搂住她一把按倒,蓁娘的双手还在背后被太子捏着,她挣脱不了,此刻衣裳凌乱,胸脯起起伏伏半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