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继续暗潮汹涌着,层层谜团也不断被揭开。 “那襄络之死又是何因?”王阮园问道。 “旭三撞破姐姐和情夫幽会那天,襄络还是旭三第婢女,襄络也知道,所以得死!” “那你们为何半年前不杀死她?” “杀了她就会惊动旭三,那时候栾四姨也并不想让旭三死,所以便没杀。” 原来是这么一出。 “那阿碧和范县丞的死因呢?” “杀了阿碧是为了报复王大人押了我姐姐,而杀死范县丞想必你王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王阮园一听就不开心了,什么叫他更清楚,难道他这个钦差还会跟你个杀人犯有什么不可言状的往来吗。 “我怎么会清楚?” “难道王大人找范县丞挟持我姐姐游街不就是为了逼出我来吗?” “我让你姐姐游街是公事公办,为的是让世人看看不知廉耻外结他夫的下场,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是不是这么不堪,想必早已埋伏好的官兵应该是知道真相的吧。” “哪也是我过后发现端倪,觉着你可你能会去找范县丞报仇,才叫兵埋伏好的,况且我也吩咐一定要保护好范县丞的安危,但是你下手太快,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栾明报以一笑,这件事是真是假的确难以判断,谁让他是官呐,谁让他又权呐。 这一系列的谋杀案算是了解清楚,但王阮园还是有个疑问:“我倒想不明白,为什么你每次杀完了人不将刀拔走,却反倒留下呢?” 栾明想着每次杀完人后的场景,露出了鄙夷之色:“那血太脏。” 呃……不仅是王阮园,在场所有人都觉着这个人真的是一个有癖好有原则有情义的杀人犯啊! 王阮园很无语,但也不好说什么,:“你以前杀过人吗?”王阮园很难理解可以一次性杀这么多人,而却没有一颗能够长期作案的脑子,这人从前到底杀过人吗?如果杀过,怎么这么笨也没有被抓住的! “没有。” 这句没有,王阮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也是,就算他以前杀过,他也没有傻到要全盘拖出的呀,不过是否有过前科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给栾明定案了。 “去叫一声,可以将栾四姨放出来了!”王阮园对着一个衙内道。 仅仅一刻,栾四姨和阿宝便被带了出来。 王阮园吩咐三人跪在前面,要开始定案了:“本官已经查明,”王阮园拿出威风道“栾四陷害旭三,又主谋策划杀死襄络,子椿且在已婚状况下又外结他夫伤风败俗,所以本官决定判栾四无期。” 栾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她从王阮园要将自己关进屋子时起,再依着他弟这副脑子,栾四就知道结局不会好。 不过那有能怎么样呢,陈沧海已经死了,她活着也是残喘。 王阮园又吩咐道:“栾明!” 栾明振作了一下,王阮园大声道:“由于受人指使杀害襄络,而杀害子椿未遂,且故意杀害阿碧,范县丞,因而本官判其死刑!” ‘哄’的一声,栾明暴躁起来:“凭什么,你不是说判我无期的吗!你个伪君子!” 王阮园摇摇头:“叛你无期?叛你无期的话谁来偿还这些人的命?我是不是伪君子不重要,王法最重要!” 栾四不用想,瞧栾明这一反应定是王阮园出了什么好条件,将他给骗了,不然自己的罪名也不可能坐实,可怜啊,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黎阿宝!”王阮园又笑了一下“哦,不对,应该是陈阿宝,本官念你年幼,且无干伤天害理之事,所以回你的黎府好好生活去!” 黎阿宝有点哭腔:“不要,我要我娘陪着我。” 王阮园道:“你娘是不可能陪着你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陪着你的了,要是你想,来牢里看看她也是可以的。” “哇哇哇……” “快将黎阿宝带回家去!”王阮园一声令下。 立即便有人应了,将黎阿宝拖出去,拖走时,母子分离,可谓不凄惨,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为了孩子的明天,家长们尽量少作孽。 “我不会死的,你这个伪君子,我这辈子都不会死的,你不能杀我!”栾明因被欺骗有点抓狂,近乎神志不清。 王阮园看他这状况想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于是派人将他俩先抓进牢里呆着去了。 此时,大堂上又陷入一片死寂。 堂下还跪着:方皮,子椿,余氏,老象牙,椿爹。 王阮园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椿爹身上:“说实话,你是否和余氏有染?” “不曾!”椿爹红着脸说。 老象牙和椿爹这么熟悉,看这椿爹反应,想必应该多少会有点什么吧。 王阮园倒不介意椿爹这么说,因为他昨个已经连夜叫人将淳洺乡的一位女妇人接回县城里来了。 “宣”王阮园只说了一个宣字,衙内便立马明白什么意思,赶紧将请来的那位女妇人叫上堂来。 众人都十分好奇是谁来了。 突然从屏风后转来一个灰色布衣打扮的女妇人。 跪在地上的除了方皮不知道她是谁外余的可都知道。 “娘亲,娘亲啊……”子椿忽的一下就哭了,这些天经历的这些事,这些天没看见娘亲,他真的好想娘亲啊! 女妇人看见子椿的时候还愣了一愣,之后就扑在地上紧紧抱住子椿:“儿啊,我的儿,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儿啊,你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女妇人帮子椿抹着满脸的泪痕,哭作了一堆。 “娘亲啊,儿子也是一言难尽啊,但不知娘亲这些天过的可好?” “娘亲来过县里找你们找了好多天,昨个还是没找到,就准备回家去找口井跳了死了算了,可是幸亏是这些官兵啊告诉娘亲你没死,娘亲才得以生还啊!” “娘亲,儿没死,儿真的没死,你要是死了,儿子也活不下去了啊!” 又是一番失声痛哭。 王阮园见母子相聚还是不忍心打扰的,等他俩哭了一会,安静下来后才问椿母道:“有人给本官说,你的丈夫和余夫人有染,你有何看法?” 听后,椿母看了一眼其它跪下的人,自个的丈夫在那里红着脸,怪了,刚刚她和子椿相会的时候,他不来抱着哭一下,倒在那里红着脸是什么意思,椿母立即就感到气氛的不对。 又往一旁看了看,咦,这个人倒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椿母想了想,忽然有念及王阮园叫她余夫人,椿母惊诧的问道:“你是以前土匪山上的蒜苗吗?”椿母记得蒜苗名叫余小小,是专门给他们做饭吃的,怎么现在被锁在这里? 王阮园惊奇道:“哦?你认识她?” “是的啊,当年我和尤树人都是孤儿,被土匪捡到山上去,那时候我们和蒜苗的关系还挺好的,后来我和尤树人相爱了就逃跑了,蒜苗你怎么也被押到这里来了?” “咳咳咳”王阮园咳嗽两声,他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怎么这椿母还问,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我再说一遍啊,有人说你丈夫尤树人和这余氏有染,所以想请你来证明一下你丈夫的人品。” 椿母瞥了二人一眼,终于觉得真的有什不对劲了:“对不起大人,我没有在场,我也不知道。” 王阮园自然不是叫椿母来证明他丈夫人品这么简单,依照本朝律法,已婚妇女勾结已婚男子是要定罪的,何况还是在黎老爷未曾下葬之际,这就罪加一等了。 椿母觉得有点别扭,但向来乡下人人粗,直问道:“椿他爹,你在脸红啥,这么多天没见我,我昨天都说自个要死了,你咋半点反应也没有呢?” “我……我……”椿爹不知如何作答也不敢看椿母的眼睛。 余氏倒说:“树人哥可能是太激动以致说不出话来吧。” “太激动,”椿母看这尤树人颤巍巍的样子也不像是太激动啊“我看他是内心有鬼吧,还有我跟他说话呢,你别树人哥树人哥叫的这么亲切。” 余氏这倒不愿意了:“我当初认识树人哥的时候,你都还不在呢,我和他的情义至少要比你久的多,为什么却不能叫了。” 这下倒看的一旁的方皮一愣一愣的,这是要上演两个女人之间的撕逼大战吗,有意思! 只是子椿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夫妻,你居然说我俩的情义不如你?”椿母大跌眼界,记得以前对着蒜苗的印象还算不错啊,怎么这会子倒有些尖刻了呢? “你问问树人哥这么多年他心里到底装的是谁!” …………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黎家的两个太太爱的都不是黎家的男人,且还对别家的男人爱的理直气壮,真是有趣。 椿母听得余夫人这话说的这么刺骨,想来她和尤树人之间已经有过一场恩爱交锋了。 再反观尤树人,跪在地上不置可否,这不明摆的吗:“说,你是不是跟这个余夫人有一腿?” 尤树人艰难的摇头:“没有。” “说大声点,我昨个差点就因为你俩死了,你却在外面跟别的有夫之妇勾搭,你对的起我吗?” 经过几番思想挣扎,尤树人真的忍不住了,死死抱住椿母的大腿:“我错了阿华,我错了还不行吗!” 余氏见不惯尤树人这么跟这个母夜叉对话,拖着尤树人的腿不让他走:“树人哥你没错,你没做错!错的是当年她横叉一腿!” 王阮园不想再听这些七七八八的事,真的是天天心思不花在事业上,在情情爱爱上倒乱七八糟。 但他不停这些的前提是刚刚尤树人已经默认和余氏有一腿! 唉,女人啊,唉,男人啊,赢了爱情却输了前程。 “肃静啊,肃静,本官要断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