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三十六章 色戒(2 / 2)如何在取经死线来临之前逃之夭夭首页

这可如何是好?

哪怕他们是神仙,可依旧只救得了病,救不了命!

文殊在一旁唉声叹气地道,“唉,毕竟是个凡人,这一路上煎熬太过,撑不下去也是正常。”这一世取经人受的楚,便是他瞧了都心有余悸!

太苦了,那取经人能撑到这儿,已经算是不错了。

普贤顶着那一张风华无双的脸,气哼哼地道,“我就说,别下那么大的雨,若他不挨这一回浇,也不能废这么快!”

观音叹息一声,“唉,你们别吵了,我去找佛祖,问问到底怎么办,你们先暂且在此守着。”

文殊普贤不干,“你走了,若是他就此死了可怎么办?”

观音无奈,“那你们去与如来说话?”

那,还是算了。

观音瞧瞧这“娘俩”,叹口气,拿住一颗九转大还丹来,道,“这药能给他吊着一口气,不叫他咽气,每次只刮一点就够用,清水融了喂他咽下就行!”

文殊普贤只得答应,接过药来。

观音道,“不知如来要如何安排他,许是不能叫他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你们别散了幻象!也记着自己的身份!别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来!”

文殊普贤对她行个礼,“知道了老爷!老爷快去吧!”

观音摇摇头,带着惠岸,腾云驾雾地走了,小丫鬟龙女给留了下来,给两位菩萨跑腿儿。

这取经人昏昏沉沉之间,就见那小姐在床边,与他斟茶递水,又给他额头换上清凉的帕子,他双眼模糊,看不清人,却仍旧觉得,那人影清晰地好似驻扎在了自己心底。

他张开口,喃喃地道,“我,我记得你.”

这是,梦里.

到底虚弱无力,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普贤就转头对她“娘”道,“我怎么瞧,这小和尚好像是动了色戒呢?”

文殊转头瞅了瞅普贤这张似曾相识的脸,真是头疼,“你也是胆大,怎么就用了这样一副面孔!”

普贤伸出手指,点了点腮,“尊者不是说要□□,那我自然要全三界最好看的脸了!有什么的,我又没出去,这里也没外人!旁人不会知道的,你就说,我美不美?!”

文殊咬牙在她腮边捏了一把,“你就皮吧!”

两人守着弥留之际的取经人不敢动,那头观音急匆匆来到大雷音寺,面见佛祖,说了取经人的情形,又问道,“不知佛祖要如何安排,这人,只怕快要不行了!他身体煎熬太过,生机寥近于无,只怕挨不得个把时辰了!”

如来分神此时正在各个大小妖族洞府散播佛子转世之事,半点进展也无,猛地听观音说,那取经人要死了,心神失守,控制的那些小妖,就突然没了言语,傻乎乎地愣在了当场。

白虎岭的白骨夫人干脆利索地抽了个大嘴巴子过去,“胡诌八扯的在这儿耍老娘呢?”

鬼才要吃人!臭烘烘的,污了自己妖体,毁了修为怎么办!

狗东西不安好心!

“左右!”

周边伺候的小妖赶紧吆喝一声,“听夫人指示!”

“给我捆了,押到妖皇宫去!交给丞相审讯!”

“得令!”

众小妖把那呆愣住的小妖抹肩头拢二背地给捆了,这就要押走。

白骨夫人忽然一伸手,“啊,再问问,看看咱们白骨洞今年有多少赏了,算上这回,一并换成丹药领了回来!这也快到年底了,今年咱们也过个肥年!”

小妖们立时高兴起来了,各个儿摩拳擦掌,“好嘞,夫人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如今天下群妖,都受妖皇宫所辖,妖皇宫搬下妖皇旨意来,若是有妖族在世间行善积德,便在妖皇宫记一档,妖皇宫有积分累加,积分攒起来,能换各中奖赏,丹药、功法、吃食、法宝,最次也有金银珠宝等物。

修炼的功法,白骨夫人早些年已经积攒了积分,换了一回了,如今便年年给小的们换些丹药,与他们净体除祟,精进法力,倒也妖体清净、妖寿绵长。

不说别的,反正一个个儿的,都少了从前歪瓜裂枣十分吓人的样貌,相貌变得得乖巧伶俐,讨人喜欢起来!

妖皇宫这一日,突如其来地陆陆续续收了几只小妖,来送的回禀说,“这妖原本在我们洞中也特别老实,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就神神叨叨的,也不好好修炼,也不好好做事,就说些奇怪的话,今日里还鼓动我家大王吃人!我们家大王想着许是哪处不开眼的妖精要作乱?因此叫送了来,给丞相审审,看看有没有什么猫腻。”

起初来了一个,姜子牙还没在意,等第二个来了,他便问了问,“说没说想吃什么人?”

来送的那小妖抓抓腮帮,“说是有个什么佛子转世的,吃了能增进修为,延年益寿.说要打我家路过!”

哦.

姜子牙点点头,叫轮值星官给记了档,那小妖乐颠颠地换了赏赐,告辞走了。

接下来这几天,一气来了十多个这样的小妖,姜子牙觉得不大对,便给通天去了一封信,给他禀告了此事,又问要如何处置,是否要通秉灵山一回。

毕竟是他们的佛子给妖族惦记上了,不好不叫人留神些

通天接着信,略一看,就知道是如来在搅事,他也不欲给瞒着,把这事儿写成一本奏折,送去了玉帝那里,言明有妖族觊觎西方佛子转世,他最近在西牛贺洲要行动一波,希望玉帝配合。

玉帝接着奏折,一打开看见“佛子”二字,就觉得脑瓜子嗡一下!

上回卷帘大将吃了一个取经人这事儿,如来逮着他痛脚,可是没少跟他闹!

查!搜!

必须找出这背后作乱的妖精!斩草除根!

决不能叫灵山再找着机会前来勒索于他!

玉帝快快地回了旨意,又叫如今天庭所有不在职的星君集体出动,去往妖皇宫听宣,务必除恶殆尽!

众星君一看,呦呵,竟还有这等好事?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如今妖皇宫始建,头一波去的星君还没回来呢,就快把西牛贺洲给收拾干净了,本来他们这些轮不上的,正在暗自恼火,哪里成想,就出了这等妙事?

这岂不是白捡的功劳?

众星君得令,兴高采烈地就去妖皇宫过年、哦,抓妖去了!

这一场行动,又把西牛贺洲给扫了一回,这可真是草地过筛子,干干净净的,把那几个藏起来的刺儿头都给一波收拾了带走。

西牛贺洲千年之内,别想闹什么妖了。

如来还不知自己一走神,其后发展竟是这样,这会儿皱起眉头来,还在听观音说话。

观音愁眉不展,“我佛,这取经人,是救还是不救?”

这回不救,佛祖想要搅动群妖试探一下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得废弃,若是救,就得去求地藏菩萨帮忙,可是那样的话,等到取经人最后一世的时候,若是天降什么意外,取经人再咽了气,再求地藏,可就难了。

地藏素日里最烦有人搅乱地府亡灵投胎转世的秩序,此番如来与地藏商议,安排那金蝉子十世投胎,均落生在东土,已经叫地藏很是不满意了。

若是再与这不大要紧的九世里提什么要求,这位素来轴心左兴的菩萨,一气之下,置之不理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这等要求,只有放在最重要的第十世,才能求得动。

毕竟地藏也知道深浅,不能误了最后的取经大计。

如来稳了稳心神,索性弃了那些小妖,叹一口气道,“唉,既如此,就算了,我方才去西牛贺洲走了一遭,这通天和姜尚,控制群妖还有些手段,我试图引诱,却总是不成,我们再想别的法子吧。实在不行,去求玉帝帮忙,在取经人西来的路上设下层层磨难,走正大光明的路子,也就是了。总归不济也要分他些好处的!”

观音闷闷不乐,“那恐怕最后我们还是要折节求到这位截教教主身上!”

如来长叹一声,“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两人又各自叹息一回,均是惆怅满腹。

如来道,“你回去,待那取经人咽气,便好生地安葬了他吧!”

观音点头称是。

只是她又道,“佛祖,我这回瞧着,叫那取经人自己出行,也实在是不妥,虽然前几世,也是我们故意设计,叫他折在半路,可是如今这一回,咱们可是没怎么动作,就是最后这一关,叫他淋了场雨罢了,可这凡人的身躯,也着实不抗折腾!”

那取经人正是壮年,结果就这么活活累死在了半路。

唉。

如来皱眉,“那你有什么想法?”

观音道,“不若给他找几个护持的徒弟吧?牵马挑担,化缘求斋,便是在野外,也能防个野兽之类的。”

如来思索片刻道,“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你有什么人选?”

观音道,“我佛之前不是选定了那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就他们二人如何?”

如来摇摇头,“我也想着了,可是自出了这几回事后,尤其上次玉帝处罚了托塔天王李靖,便尤未地不好说话了。若是从前,仗着我的颜面,还可为这二人求求情,但是现在,玉帝不会同意把他们放出来的。”

“只一个搅乱天庭秩序的罪过,就足够搪塞了。”

观音失望地“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她沉吟一下道,“要不然,把那六耳放出来?那六耳乃是佛祖收押的,不受天庭辖制,我若去劝说他,叫他知道,若能保取经人顺利到达我灵山大雷音寺,便可修成正果,得万民供养,他能否答应?”

如来听了,掐指算了一回,道,“此人凶性未除,若是叫他做取经人徒弟,只怕取经人会有性命之忧。”

观音道,“我佛难道没有什么辖制的法子吗?”

叫观音这么一说,如来突然想起那一套金箍来了,心里忽地空了一块。

一式三个的金箍,若是没有化形成人,天蓬和卷帘也没被罚去九幽之地的话,连带着那六耳猕猴,恰好一人一个金箍,再把咒语教给那取经人,这三个定能老老实实地辅佐他前往西天来拜佛求经。

可惜啊,现在事事落空,法宝没了,人也没了。

手头无可用之物,也无可用之人。

唉!

如来想了想道,“还是不考虑那个了,六耳本就性情暴躁,若是给他带了什么禁制,只怕他知道了,宁可闹个鱼死网破,也不肯降服的。”

观音便知道,如来这是没有办法了,也只能罢了,“那,我们还用他么?”

如来道,“唉,我再考虑考虑,不着急,等取经人再次投胎,将要出发时再决定也来得及!”

观音只能点头答应,只是,“取经人的凡马,着实不抗用,也要想个法子才行。此番取经人早逝,也是因为没有脚力的缘故。”

如来道,“龙行千里,虎踏百步,我原本想着,给取经人弄一匹龙马,最为适宜。”

哦。

观音沉默着,无言以对。

哪里来的龙马,还不是要去算计龙族,自动化身为马,供人驱使?

可是现在龙族小辈,尽皆在妖皇宫听调当差,没一个在四海瞎晃的,哪里去找小龙来算计?

他们还不想去捅妖皇宫这个马蜂窝。

至于四海龙王,别想了。

灵山没那么头铁,也不想开战。

而其他水域龙族,实力不够,根本不在佛祖考虑范围之内!

观音半晌没说话,也没接茬,到了最后才道,“佛祖,玉帝的御马监中,天马众多,不若去求取一匹吧?”

如来能如何,只好点头赞同。

两人把诸事商议一回,观音这才告辞离去,等回了幻化的庄子一看,取经人只剩一口气了。

文殊普贤道,“实在是不行了,这大还丹隔一会儿喂一点儿,都下去大半颗了,他现在的身子,就是个漏了的筛子,根本兜不住元气和生气。”

观音叹息道,“别喂了,叫他安心的去吧。”

文殊普贤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回归本身,看着那取经人在睡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魂魄飘飘荡荡,自动往地府去了。

观音撤去庄院幻象,却见那取经人不过是在一处宽大树洞睡了一晚罢了,这会儿尸首停在那里,苍白憔悴,干枯瘦弱,竟显得那树洞还有空余。

观音也不忍心叫他弃尸荒野,便吩咐惠岸,原地起坟,葬了那取经人的尸骨。

又诚心祭拜一番,这才怏怏离去。

又是许多年过去,这一日,通天和悟空于云端隐去身形,遥遥地向下望去,见长安金山寺僧人,于江中拾起一婴孩,左脚缺一小脚趾,怀中带有血书,僧人给这孩子取名江流,便知这就是那金蝉子的第十世投胎转世了。

悟空见着那小婴儿被抱走后,喃喃地道,“今生不知会是谁来做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