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岸远远地看着苏茵和夏施施聊天,一边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汤浩然的声音响了起来:“董事长,新楼装修的事有点眉目了。” “说。” “负责施工的工程师阴了夏施施,没有核对图纸就直接施工,才会导致最终出现误差。而那个工程师,是宁远集团运营总监的远房亲戚。” 秦岸冷哼:“我没主动找宁深的麻烦,他倒先找上我了。” “董事长,我们要采取行动吗?” “当然。地王的事怎么样了?” “最近宁夫人频频动作,显然是想借助娘家的势力,帮儿子拿下这个项目。”汤浩然有些担心,“这种政府招标表面上看公平公正,其实全都是暗箱操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没打算真的抢这个项目。”秦岸嘴角扯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董事长的意思是?” “宁远的业务主要是地产和科技,如今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产上,我们正好可以抢占科技市场。这几年,中国政府正在大力扶持智能制造行业,机器人、无人机都是扶持重点。中国的无人机发展十分迅速,并不逊于国外企业,但我们可以从机器人这一块入手。” 穗城地处珠三角,地区制造业非常发达,人力落后是制约其发展的要素之一,现在很多企业都在进行机器换人,想将人力从繁重重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机器人行业大有可为。 这段时间,因为秦岸的重视,IC高层的工作重心都放在了地王拍卖的事上,其实他并不是真心想要竞争这个项目,只是拿它当幌子罢了。宁远虽然实力雄厚,但拍下地王之后,势必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跟IC争抢科技行业的市场占有率。 地王拍卖本来就不在秦岸的计划之内,他这样虚晃一招,IC并没有实质性的损失,反而宁远会因此大伤元气。 “最近要多跟政府官员接触,给敌人制造一种我们志在必得的假象,千万不能露出破绽。”秦岸叮嘱。 宁深为了跟他抢苏茵,一定会借地王的事打击IC的士气,这样便正好落入他的彀中。对于情敌,他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宁深敢挖他的墙角,就得承受他的怒火。 “知道了,董事长。”汤浩然语气凝重。 秦岸这边刚打完电话,那边苏茵已经走了过来,停在他身前一米处:“回去吗?” 秦岸的目光落在她插兜的手上,眼神暗沉。苏茵低头望了望,没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妥:“怎么了?” “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要跟我保持距离?”秦岸神色很冷。 苏茵赶紧走到他身边,将一米的距离变成了二十公分。秦岸却仍旧不满意,站在原地不动,周身都散发着冷气。苏茵心里开始忐忑:“Ethan?” “挽着我会死?”他恶狠狠道。 苏茵:“……” 她立刻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秦岸这才神色稍霁。两人就像一对平常的情侣,亲密地往住院大楼走去。熟悉的男性气息让人安心,苏茵想起夏施施说的,秦岸为了她给医院捐资一亿美金的事,忍不住问道:“Ethan,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手术后没能醒来,你会怎么样?” 秦岸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找个对千屿和千浔好的女人二婚呗。” 苏茵:“……你是认真的吗?” “嗯。” “没有哪个后妈会真心疼爱继子女的。” “不行就离了再换,反正想嫁我的女人一大堆。” 虽然明知他是在开玩笑,但苏茵心里还是闷闷的。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就像四年前那样,他们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两个孩子的出生,结果他成了植物人,而她九死一生后,被迫离开丈夫和孩子。 秦岸将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掌心,微微弯腰,正对着她的眼睛,神情严肃:“苏茵,你是唯一一个背叛了我,我还舍不得不要的人。可是,在我这里没有第二次,你明白吗?” 苏茵苦涩地点点头。 秦岸能容忍她一次已是极限,可她偏偏要二次甚至三次“背叛”他。人生最痛苦的事并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明明相爱,却不得不分开。 “回去吧。”秦岸牵着她,慢慢往前走去。 远处大树下,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收起了手中的望远镜,转身快步离开。 . 当晚再无事发生,第二天上午医生查房时说道,苏茵的身体已无大碍,随时可以出院,她顿时振奋不已。因为四年前的事,她对医院这个地方有非常重的阴影,能早点离开当然最好。 “我想出院。”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秦岸。 秦岸是IC财团的董事长兼CEO,事务非常繁忙,这些天除了陪她,其他时间都坐在电脑前看文件,或者跟财团高层开视频会议。此时他刚看完欧洲总部发来的财务报表,听到苏茵的话,抬头望过去:“那你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才行。” 苏茵:“……”所以他一直不同意她出院,就是在等她的“诚意”? 她走过去,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捏了起来:“这样可以吗?” 秦岸反问:“你说呢?” 这是“诚意”还不够的意思。苏茵想了想,双手从他的肩膀慢慢往下,一直滑到腰间。秦岸的复健做得很不错,腰背仍如过去那般肌肉紧绷,她捏着捏着便有些心猿意马。四年没有亲密接触过,她仍然渴望着他的身体。 秦岸察觉到她呼吸有些不稳,却假作不知,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继续等待她的“诚意”。 两人仿佛较起了劲,秦岸坚持做柳下惠,苏茵也不肯率先妥协。不过秦岸从小接受最精英的教育,忍耐力特别强,刻意压制下,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苏茵就没他这份功力了,近在咫尺的男人仿佛雕塑一般,无论自己怎么“引诱”,都无动于衷。她心里开始不安,不由得怀疑秦岸如今已经对她没有兴趣了。 她鼻子一酸,直接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红唇凑到他颈边,狠狠咬了一口。秦岸吃痛,总算是有了些反应,低斥:“苏茵,你属狗的吗!” 苏茵不管不顾,继续咬。秦岸压抑着的欲-火一下就冒了出来,反手拽住她,一把扯入怀中,俯身咬住了她温润的唇。 “唔唔……”苏茵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瞬间便沦为了对方的阶下囚。 两人四年没做这种事,简直是一点即燃。秦岸扭头看了一眼,房门关着,他抱起苏茵就往病床走去。若是以往,他肯定是直接将她扔到床上,然后扑上去。但此时忌惮着她的伤,对她实施了“轻拿轻放”。 苏茵已经完全放开了。他们都是对方生命里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纠结什么?且贪图一时的快乐吧。 秦岸上了床,两人吻在一起,身体也逐渐交缠,彼此都情热如火,根本控制不住。谁知就在秦岸解苏茵病号服的扣子时,她放在柜子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秦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苏茵也便没理。她在意的人就那么几个,苏艺不可能给她打电话,原汀的号码她设置了特殊铃声,剩下就是秦岸了。至于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人,待会儿打回去就行。 电话一直响到自动挂断,苏茵松了口气,此时她已经全身赤-裸,而秦岸正兢兢业业地在她锁骨上种着草莓。正当她沉醉其中,那该死的铃声竟然又响了起来! 秦岸停了一停,低喝:“不用管。” 然而今天注定不是亲近的好日子,对方似乎打定了主意,非要苏茵接这通电话不可。在手机第五次响起的时候,苏茵无奈地叹了口气,秦岸的心思也差不多被耗光了,拿起薄被盖住她,起身将手机拿了过来。 苏茵接通,原来是房东。 “苏小姐你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房东说话挺客气的。 “周太太请说。” “是这样的,租给你的那套房子,我已经卖给别人了,买主要求三天内交房,所以还请你尽快收拾东西搬走。你已经缴纳的房租和押金,我会全数退还,并且多退两个月的房租当作违约金,稍后就会打入你的卡内。对方开价非常高,苏小姐,实在是抱歉……” 苏茵有点懵:“三天?” “是的,麻烦你了苏小姐。”对方说完就迅速把电话挂了,似乎生怕她纠缠。 她转头看着秦岸:“我被房东赶出来了。” 秦岸皱眉:“苏家的房子呢,你为什么不住自己家?” 来穗城之前,他找人去苏家老宅看过,那里好几年前就已经拆迁,听说拆迁费很高,在城区买套大一点的房子完全不成问题。 苏茵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好避重就轻:“之前急用钱,把房子卖了。” 秦岸盯着她:“你为什么那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