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二还是不断地听到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每当这个时候,苏老二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纠结了,不再生气了,不再震惊了,他从“眼镜道理”的道理中寻找到了自己生活的价值了。之所以还有人说这说那,那是因为这些人的人品问题是这些人不自信的问题,总是想用别人的所谓缺点掩盖自己的缺陷是这些人无聊的生活所在是这些人有着非分的企图和希望事实上还真的有一点“木秀于林”的意思。
苏老二经过了许许多多这样的事情,他坚信,“这种人”看似侮辱“别人”的言论,往往会给“别人”提供意想不到的前进动力。要想成就“别人”,就让“别人”遇见“这种人”要想成就“别人”,就叫“这种人”给“别人”以这样的奇耻大辱要想成就“别人”,就叫“这种人”心怀鬼胎地给“别人”这样的冷嘲热讽。
这时,苏老二往往会首先想起薛老喜的那个女人嫩粉来。
嫩粉姊妹6个,她是老一。她小时候,一家七八口人就住在一个草房子里,米面瓦罐也都并排放在床头床边。她们姊妹几个半夜黑了老饥,都会偷偷的到那瓦罐里面去抓生面吃,往往清早起来都会被没抓生面吃的人揭发,他爹他娘知道这件事,就会挨个的问是谁在晚上偷吃那瓦罐里的生面了。
这里面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姊妹六个人就盖那一条薄被子,凡是被窝里发生的事情,是会很容易被别人发现的,那时,她家根本没有第二条被子可供她们分铺另睡。
冬天里,他们姊妹六个只有两件可以遮羞的棉裤,那便是要谁出门谁才能穿的,在家里的人要么盖在那一床被子里头度日,要么衣不遮体的守在家里。那一年冬天,嫩粉当之无愧的穿着那件棉裤随着大人串亲戚,回家的路上,因为那件棉裤时间长了,缝衣的线就变旧变糟了,她的一个箭步下来,那条棉裤便开了缝。这下。她不但冻得支架不住,并且她连站的勇气也都没有了,就连忙坐在了地上。前面走路的人见她那样,就拐回来到她的身边,问她是什么情况,她一时竟说不出口来。
有人看出了问题的所在,就在路边一块儿庄稼地里抱过来两梱儿玉米秸,几个人凑合着用一根绳子捆起来,一前一后搭在嫩粉的肩上,就用那两捆玉米秸半遮半掩着她的那两处羞回到了家里。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有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搭柴火的小姑娘”。
苏老二时常想,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和文化,这样的“羞”是不会传下来的,一旦传下来,便有两种情况,其一是作为对后人的励志,这种方式对当事人是一种敬仰和崇拜其二,便是嫩粉的这种情况。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总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情,例如把薛老喜从大学里赖回来,嫁到苏家屯以后和薛老喜狼狈为奸,助纣为虐,流沟子,拍马屁,以和康家有“交情”为荣,而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每当她这种目中无人的做派涉及到某个人的时候,那人便会把她的这种过去的“短”拿出来安慰自己一番。
就像嫩粉对待苏老二,千不该万不该,你嫩粉是凭啥问康素贞:“你是图他苏老二的啥”?还又对康素贞说:“苏老二家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
像这样的话,还有多少传不到苏老二的耳朵里呢?传到了苏老二的耳朵里,像苏老二那种“鬼”,还有他们搜寻不出来你嫩粉的这些“短”吗?
因此,嫩粉这种住在“灯台”下,只看见别人而看不见自己的人,他们的这些“短”也就这样在苏老二们的口口相传中保存了下来。
“寒门出贵子,白屋出公卿”,那可是相对的,那可不是说凡是“寒门”和“白屋”都会出现“贵子”和“公卿”的,那可是需要人的付出,忍耐,执着和宽厚的呀,你嫩粉配吗?
因此,苏老二早就从此得出了一个经得起推敲的结论,那便是:“说嘴,说嘴,最后落个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