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女周轻可聪慧过人仁厚大义,承太女位已十三年,故赐太女府,西凉皇三子君子浅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为大周寻得吉物白鹿,赐君子浅太女侧夫位,于元德三十六年定亲,与太女同住太女府,愿大周和西凉友邦友谊长存。
安阳城外十里亭。
“三皇子,老臣该告辞了。”翱特一脸和蔼的看着君子浅,这个从六岁就跟在他身边周游各国的孩子,如今已长成了大人,还结了亲事,只是这亲事山高路远,不知以后要多久才能再见一面了,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活到再相见的岁数了。
“丞相......”君子浅一时哽咽。
翱特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白马上的周轻可,笑笑:“三皇子,太女殿下是良配,以后你们要好好的。”
君子浅一笑,真的是嫁人了,这语气分明就是要叮嘱自己要好好伺候妻主。
“烦劳丞相和父皇母妃说,我很好。”君子浅说。
“好。”翱特答应。
“离开西凉也有两月了,当初带殿下来大周,还带着王上的旨意,为三皇子选一位良妻,如今三皇子也和太女殿下定亲了,王上一定会很开心。”翱特叹了叹气,“老臣该走了,不然到时大雪封山,回西凉的路就难走了。”
“丞相要保重身体。”君子浅红了眼眶,翱特对于他来说不是外臣,而是叔叔,带他领略万里河山的叔叔,教他骑艺箭术的叔叔。
“三皇子请回吧,臣会在西凉为三皇子祈福的。”翱特拱手作揖。
君子浅扶住翱特的手,“丞相保重。”
一骑马队飞去,扬起尘土,后来居上的马踩乱了前面留下的马蹄印,似乎想抹去留在这世上的痕迹,不曾来过不曾离去。
君子浅抬头把眼泪憋了回去,走回周轻可的身边,扬起笑容:“我们回去吧。”
周轻可看了眼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君子浅,那红了眼眶的神情,不免惹人心疼,“要不要赛马?”
君子浅一愣,好好的赛什么马。
“城外十五里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古庙,听说祈福十分灵验,来赛马,看谁先到那。”周轻可指了指远处的山头。
君子浅眯着眼睛看去,似乎能看到徐徐飘起的青烟。
“驾——”周轻可一蹬马肚,先行一步了。
君子浅翻身上马,踢着马肚子追了上去。
两人前后到达山脚下,庙堂前不敢大声喧哗张扬放肆,把马交给守在山下的小僧,徒步上山。
不是初一十五,求神拜佛的信男信女并不多,但不影响古庙的香火,山上传来阵阵钟声,郁郁树木都被震的更加挺拔,伸长了枝桠迎接贵客,偶有提着篮子的男子下山去,路过时还会多看周轻可和君子浅两眼,或许是在羡慕别人祈福时有妻主陪同,或是想着那女子是哪家的家主,生的这般标致,改日叫母亲去提亲才好。
“怎么都是男子。”君子浅突然发出疑问,而且这些男子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们。
周轻可被问的有些懵,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大周女尊男卑,在他国是女子做的事情到了大周都是男子在做。”
君子浅听完也觉得自己问的不是什么正经的问题。
“所以我本该在西凉有三妻四妾,到了大周便是你三妻四妾了。”君子浅瞥了周轻可一眼。
周轻可摇头,“我是一夫两侧夫无数的夫侍。”
君子浅被惊的踢到了台阶边缘,差点摔了跟头。
“啊。”周轻可拿着扇子拍了拍手掌,君子浅转头看她,周轻可笑笑:“生孩子的也是你。”
君子浅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又不是大周男子,怎么会生孩子,那大周女子不生孩子,周轻可就不会生孩子,那他不生她不生,他们怎么有孩子?
“我怎么生?”君子浅这次是很正经的问出这个绝世难题。
周轻可嘴张开半天也想不出,只能边走边想,“不然我们问佛祖?”
君子浅冷笑一声,问佛祖,佛祖还能替你生一个不成。
古庙在半山腰,庙前立着一个大鼎炉,插着三柱高香,四周插满香客的小香,烟雾缭绕庙门前,闻着檀香味,浮躁的心都沉静了下来,旁边摆着红木案台,案台上放满了香烛纸钱,方便一些没带香烛的信男信女们有香可烧,有佛可拜,不至于白来一回。
红色的香烛染红了案台面,也不知经了多少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