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可摸了摸额头,没汗,摸了摸脸,很烫,难道自己醉了?
“可儿醉了?”毓斐看到周轻可脸上两团红晕,有些焦急。
“可能是。”周轻可呵呵笑了两声,不至于因为一杯酒就醉了吧,可身体的种种迹象都在诉说着她醉了。
“酒量这么浅?”周漓妘不疑有他,只是笑笑。
“可要传御医来看看?”毓斐问。
“父亲不必如此麻烦。”周轻可起身,“儿臣自己回宫醒酒就好了。”
“那你小心些。”毓斐请御医的话也只是随口说说,他明白,周轻可并不是醉酒,只是中了些情药而已,那情药,来自那壶酒。
“儿臣告退。”周轻可出了殿门,一阵风吹来,并没有感到冷,反而觉得心中没有这么压抑了。
“殿下小心着凉。”福安见周轻可走出来,立即给她披上大氅。
又热了,周轻可看了看身上的大氅,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穿,那时并不热,怎么现在......
“回吧。”周轻可淡淡的说。
“恭送太女殿下。”宫女太监们福了福身。
周轻可扶着福安的手臂漫无目的的走着,夜那么深,路那么长,今夜连月亮都没有,不知跨过了多少道宫门,还没有见到钟可殿的宫门,周轻可头却越来越晕,眼前的路已经慢慢变模糊了,站不稳一个踉跄,福安急忙扶稳周轻可。
“殿下怎么这般热?”福安碰到周轻可的手时忍不住惊叹,周轻可的手常年冰凉,现在宫里已经备着暖手炉随时等周轻可取来用了,可今夜居然热的如此出奇。
是啊,怎么这么热,头也热。周轻可抓住福安的手,他的手冷,却也解决不了她的热,看样子是走不回去了。
“去,找轿子来。”周轻可向着宫墙走去。
“可这前后都没有宫殿啊,找轿子...殿下便要在此等候一段时间了。”福安焦急说道。
“去找,本宫在这等着。”周轻可推开福安,照自己这走不稳路的样子真的要走回去,还不知走到何年何月。
“是。”福安立刻跑去找轿子。
周轻可抚着额头,背靠宫墙,慢慢坐在了地板上,脱了大氅丢到一旁,这热感,绝对不是醉酒,醉酒醉了这么多次,她还是能分得清醉酒的感觉的,这感觉像那天和君子浅喝酒后的感觉,热的只想脱衣服,想抓住些什么来分散自己身上的热,可福安并没有给她十分清凉的感觉,只觉得他不热。
不知坐了多久,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一盏灯笼越靠越近。
昏暗无人的宫道上,有一人靠着宫墙坐着,身旁还丢了衣服。
灯笼递进坐在地上的人脸庞。
“太女殿下?”提着灯笼的人不认得坐在地上人的脸,却知道那人衣衫上正胸襟那金丝钩成的四爪金蟒图样,普天之下能穿绣着金蟒衣衫的只有一位,那便是太女殿下。
周轻可听见有人叫她,微微抬起头,缓缓睁开眼,却被近在咫尺的灯笼映出的光刺晃了烟,皱眉扭头。
来人立即把灯笼放到地上。
“殿下为何独自一人坐在此处。”来人看了下四周,的确没有任何随从,为何堂堂太女殿下独自一人坐在这冰冷的宫道上。
“你是谁?”周轻可嗓音有些沙哑,她现在很渴。
“下官是太医院的御医,颜筝。”来人回答。
周轻可转过头看向她,一身月白官袍,是御医的官服没错,看这腰带,是从三品。年纪轻轻便是从三品官,真是后生可畏......嘶,这样貌,淡淡的剑眉,一双丹凤眼似传闻中的九尾白狐那般勾人,小巧精致挺拔的鼻子,配上这红唇,好看的人都是雌雄不分的吗?
“太医院御医,怎么深更半夜的还在后宫,不该早早就出宫了吗?”周轻可问。
颜筝把药箱放到一旁单膝半跪在地上回答:“清雅殿的雅夫郎身子不适,下官刚为其诊平安脉,回太医院做好记录下官就会出宫了。”
“雅夫郎。”周轻可喃喃道,那个在泰勒山吸引了女皇的男子,父后应该心里不好受吧,这么久了陛下都不曾纳过谁入后宫,如今一趟泰勒山秋猎,就带回了一位雅夫郎,以后春猎,还不知又带回哪位夫郎。
“那你出宫去吧。”周轻可说。
“下官看殿下面色泛红,四肢无力,瞳孔涣散,似乎身子不适,请殿下允许下官为殿下诊诊脉。”颜筝说道。
周轻可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药箱,点点头。
颜筝从药箱里拿出诊脉包放在药箱上,“请殿下把手放上来。”
周轻可放上手,颜筝拿出丝巾铺在周轻可的手腕上,轻轻搭上手指。
一丝微弱的凉意从手腕上传来,周轻可抬眼,颜筝面无表情的诊脉,路灯下的她肌肤白嫩如雪,一点也没有大周女子的粗狂和暗黄,如果说她是男子周轻可也是相信的,忽而她眉头微皱,手腕上的凉意没有了,一看,原来是她抽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