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玘求娶公主,皇上已经下旨命礼部着手,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
况沉安淡淡的开口,“驸马与其上书惹皇上厌倦,倒不如去查查,查玘此番目的何在,再为公主准备去北境用得上的东西。”
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这是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查玘和皇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朝令夕改的事情皇上不可能做,他也不可能让皇上改变主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根本查不到查玘求娶祁阳是为什么,无法对症下药。
况沉安这话一出,林措衡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绝望的神色在他脸上绵延,看着况沉安的眼神充满了乞求和问询,仿佛是在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屋子里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林措衡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悲戚在他周围肆掠。
看着驸马的模样,况沉安心里还是有波澜的,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在他心头蔓延,同样的无可奈何,束手无策,他当年也在这样的处境中苦苦挣扎。
他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开口说到:“若是驸马信得过储靳,公主出嫁当日,储靳会派人,亲自护送公主到北境,公主在北境一日,漠北王府的人便会护公主一日,不论将来北境何人坐上北境王这个位置,储靳可保公主性命无忧。”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长公主府对漠北王府有恩,此番,也算是还了这个恩情。
况沉安这话一出,林措衡郑重的站起来,双手抱拳,“下官谢王爷大恩,他日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长公主府定当义不容辞,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况沉安摇摇头,深邃的眸子里,透露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自嘲和无奈,“驸马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本王也没有帮上什么。”
“不!王爷已经帮了大忙了,既然留不下人,留住一条命总是好的。”林措衡这一生,风风雨雨几十年,从未有一刻安宁,人至中年,甚至留不住自己唯一的女儿,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难道能要求别人做到吗?
林措衡离开已经是后半夜了,老太爷先前一直没有说话,对况沉安的决定没有发表意见,等林措衡走了,书房里才响起了老太爷的声音。
“储靳,公主一事,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老太爷的话让况沉安一怔,他机械的转头,看着老太爷,随即惨淡一笑,撑在桌上的手揉了揉自己酸胀的额头,“祖父,我有一百种法子留下祁阳公主,但是却没有一个法子阻止漠北开战。”
况沉安此话一出,老太爷放在桌子上的手骤然攥紧,瞳孔剧缩,苍老的脸上略显苍白,“你在赌?”
老太爷一语道破,看着况沉安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陌生,那样子,仿佛眼前这人,他从不曾认识一般!
况沉安抬头,没有说话,用沉默回答祖父的话。
的确,他在赌!
赌查玘此行的目的是针对他,是为了置他于死地,而娶公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便于行事。
他赌等他日皇上知道真相的时候,会对长公主府充满愧疚,会留下林恩书。
“祖父,今日漠北传来消息,关外有异动,北境探子这些日子非常活跃,这说明咱们之前的消息没有问题,查玘不是真心求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静观其变,见招拆招,等查玘在汴京城行动,我们随机应变。”
“你有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