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劳抵债的这个地方叫【来福客栈】,这个客栈店面不大,只有上下两层,内部环境一般,设施又破又旧,酒菜毫无特色,服务还是人均“爱吃不吃不吃滚”的态度,这客栈能在凡界存活,算是奇迹了。
客栈的店家姓张,不知其名,只知大家都喊他老张头。
老张头虽已鹤发苍苍,但是总喜欢打扮得花里胡哨,平日在客栈掌勺,厨艺一般,却特别舍得下料,亏得他惧内,凡事由娘子做主,不然就他手笔客栈怕是早关门了。
店家娘原姓秦,大伙习惯喊她店家娘,她是这家客栈的主心骨,虽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据说她在城里是出了名的火辣性子,见钱眼开,一般人都不敢招惹她。
除了老张头和店家娘外,客栈里还有负责打杂的王婶、跑堂甲刘四、跑堂乙赵能,以及我这个倒霉蛋。
我晕过去后,陷入了沉睡,顺带还做了梦。
梦里,我回到了天界,天帝念我在凡界表现良好,要破格给我升仙班,我正得意地接受众神道贺,不想有位衣衫褴褛的白胡子老头冲了出来,面露凶恶地边掐着我的人中边喊道:“尔私修乱改命格薄!害我好苦啊!”
我惊得汗如雨下,猛然睁眼,发现掐我的不是玄霁上神而是店家娘,不由得实实地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个梦。
店家娘见我醒来,立马撒手起身,居高临下:“你这招寻死觅活对我来说没用,要么还钱要么干活,别净想着歪七五八的门道,老娘不吃这一套!”
我没寻死觅活,突然晕倒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事,可店家娘并不这样认为,仍以为我在故意威胁他们,所以才想饿死我自己。
天地良心,我若真想死就不会下凡找玄霁上神了,只有在天界闹上一闹,别说死仙形了,我铁定能把仙魄都死得透透的。
“我没那个意思……”我虚虚辩解。
店家娘不依不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不服便可告去,看看这青天白日到底谁有理。”
旁边的老张头劝她消消火,反倒被连了进来。
“好啊,你还敢护着,看来还真是想纳妾了是吧!”
经老张头这么一劝,店家娘的火气不降反升,成年旧谷子烂芝麻的事都给翻了出来说一通,在场所有人都轮番挨骂,店家娘还嫌不解气,拧着老张头的耳朵边走边骂,直到老张头悲惨的求饶声从窗外传来,屋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一个舍生取义的老张头,我打心眼里敬重他。
王婶清清嗓子开了口:“赵能,你留在这盯她把饭吃了。”
“哦。”
待王婶出去后,赵能将碗端到我面前:“吃了。”
我面露难色,架不住他执着将饭递到我跟前,看着他寒冰似的脸,我只好接过碗,在他的注目下将饭吃下去。
起初我是拒绝,但随着颗颗饱满的饭粒在口齿中越咀嚼越是绵软细腻,我竟被这美味打动了。
真香!
我快速吃完饭,捧着一粒不剩的空碗,满怀期待地看着赵能:“可否再来一碗吗?”
“否。”赵能夺过我手中的碗开始收拾东西。
“为何?”
“王婶不让。”赵能说完,自顾自地离开了。
瞧瞧这些凡人,刚吊起人家的胃口又不让多吃,小气吧啦的,真令人讨厌。
夜深了,店家娘安排我与王婶住一屋,王婶嘴上虽没说什么,脸上的嫌弃倒是醒目得很。
“我同你说,我这人睡眠很浅,你若是磨牙放屁说梦话,看我不恁死你!”
我想与她说其实我睡相挺好,没有她说的那些毛病,可她却趁着把被褥塞我怀里时,恶狠狠地拧了我胳膊。我搓了搓红肿的胳膊肉,看着窗外圆月悬空,想起今日遭遇,又忆起在天界的欢乐时光,没由来的,我想哭了……
可能是因为先前那觉睡得太沉,这会我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屋顶,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风摇晃着树梢,发出洒洒声响,我翻来覆去,最后无奈坐了起来,肚子竟也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与之前不同,这次除了有声外,还有一股不受控的洪荒之力铆足劲超我的腚涌去,无论我如何极力克制,也耐不住它来势汹汹的冲击。
这感觉,真令人欲生欲死……
“你还能不能好好睡了!”王婶蹭得坐起来,气急败坏地刮了我一眼,“都说了我睡眠浅,你还闹我,成心的是不是!”
我捂着肚子,同她说我肚子疼。
她竟对我说疼死我算了,省着成天折腾她。
我捂着肚子侧躺着,听到背后传来的窸窸窣窣声,紧接着,王婶点了灯坐到我床头。
“哪疼?”
“这……”我指了指肚子
王婶用力一按:“这?”
“疼疼疼……”我疼得满床打滚,拉过王婶的手问她我是不是中毒了?
王婶甩开我的手,大声嚷嚷:“你少胡说八道!谁要下毒害你个小丫头片子!”
“可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悠长且有味的声音还是从我的腚传了出来,味道还挺上头的。
我痛苦地背过身王婶:“你快走,我怕我真中毒了,你若留在这,他们会以为是你害了我。”
王婶嫌恶地捂着鼻子,用手凭空挥了挥:“你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本该上茅房之事,竟还血口喷人说下药害你,荒唐!”
茅,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