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讨回公道(1 / 1)穿越母女档首页

程心掀被下床,穿上鞋子走到桌案前停下,穆正阳正认真批阅公文,见公文上出现人影,抬头看到程心正站在案几前,与她对视了一会,问道:“有事情?”  “恩!”程心回应一声,扶着桌案坐下。  “什么事?”  “女儿中毒险些丧命,不知二少爷打算如何处置凶手?”  一听程心找他是为孩子中毒之事,穆正阳将手中的公文放到一旁,望着程心道:“灵月现在被禁足在馆驿中,皇上已有旨意,等你的身子好了些,他们再来府中谢罪。”  程心面色不变,平静问道:“如何谢罪?”  还能如何谢罪,灵月是大月国的公主,事关两国,孩子既然得救,自然不能再追究她,穆正阳神色黯然,沉默了一会道:“银针是灵月从大月国国师那里偷来的,事先并不知道上面已经浸了剧毒,以为只是普通的暗器,当时她发现你的眼疾有假,想要逼你就范,情急之下并未多想,便用针扎了孩子。”  “即便是普通的暗器,她又怎忍心在一个婴儿身上使用,二少爷如此为她开脱,可是心有不忍?”  “我没有!”穆正阳沉声反驳,女儿死里逃生,他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杀之后快,倘若那人是青海王端木延宗,他可以提剑相搏为女儿报仇,只那灵月是个女人,他闯进馆驿,灵月跪在他面前哭求,他是打不得骂不得,唯暗自恼恨自己……  灵月是一国公主,身份高贵,即便孩子死了,大巽的皇帝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顶多申斥一番,再向穆家赏赐些金银珠宝或者良田村庄以做补偿,然孩子是她的,在她心里金贵无比,这件事在他们那里完结了,在她这里可没过去,穆正阳因着身份限制,不能对灵月怎么样,她能理解,但她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心中打定主意,程心面上不露声色的问道:“她什么时候来府中谢罪?”  “后天!”  程心没有说话,起身要回床上,穆正阳喊住她道:“程心,我曾去馆驿找过灵月。”  穆正阳在孩子中毒的第二天曾提剑去馆驿找灵月算账,这些绿茹向她讲过,程心并未回头,清然一笑道:“可是二少爷并未惩罚凶手。”穆正阳嘴唇紧抿,不再言语,他想告诉她,他并未袒护凶手,但她说的也是事实,他也没对凶手实施任何惩罚。  第三天早上,程心刚用过早饭没多久,老国公穆怀山派人来请她和穆正阳去前院,告知青海王端木延宗带着灵月公主来访,程心向穆正阳看了眼没有说话,把孩子交给绿茹,顺了顺衣服就要去前院,穆倾城见程心不让她去,撒娇道:“娘,我也要去!”  “你现在身子弱,不能见风!”  “娘……您真是会找借口。”  “知道是借口还要跟着去?”  “娘,人家也想去看看嘛,我才是受害者,您至少让我见见凶手长什么样子,到底是个肥的、瘦的,还是高的、矮的,脸上有没有麻子?”  “好奇心还挺强,大人的事,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娘!”  “乖!”程心轻拍几下孩子的小脸,笑道:“让绿茹在这里陪着你,我一会就回来!”  “小姐,你身边不能没有人跟着。”绿茹提醒,其实,她也想跟着程心去前院,一听说灵月来府中,她心中就莫名的发慌,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程心一笑:“让染墨跟着!”随后向穆正阳道:“走吧!”  “父亲!”穆倾城苦着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穆正阳,可惜她老子是个怕“老婆”的主,穆正阳对倾城一笑道:“听话,让绿茹陪着你玩!”穆倾城两眼一翻,望空气无语。  两人出了揽华院去前厅见客,穆正阳走在前面,程心紧随其后,身旁跟着染墨服侍,突然,走在前面的穆正阳转回身拦在程心身前,程心望着他,只笑不语,穆正阳盯着程心看了一会,将右手伸到程心面前,程心一笑,问道:“二少爷这是做什么?”  “你比我更清楚!”  程心微摇头:“不明白!”  “她毕竟是公主!”  “所以呢,她是公主便能为所欲为吗?”  穆正阳不言语,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程心微笑着将藏在衣袖中的银针拿出来放到穆正阳手中,揶揄道:“二少爷这下该放心了吧。”  她果然将银针藏在身上,前几日她提出收藏那枚银针的要求,并似玩笑的道:“小小一枚银针,差点要了我们母女俩人的性命,不如就放在我这里做个纪念吧!”因为银针上的毒还没有除去,他未敢答应,又见她将银针放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中收藏,便放心了,这才点头应允,但心中一直不放心,刚才见她在内室中言谈自若,又特意交待绿茹看好孩子,心中有些不安,这才想起银针的事。穆正阳深看了程心一眼,将银针收起来,转回身继续向前走,程心跟在他身后,神色如常。  穆正阳和程心到前厅时,穆怀山正陪着端木延宗喝茶闲聊,两人分宾主而坐,灵月坐在端木延宗下首,低着头,情绪十分低落。端木延宗正要端杯饮茶,见两人进来,抬眼打量,只见穆正阳身着月白色常服,面色平静,再看程心,面容清冷,发髻高挽,眉目如画,双眼没有白绫遮挡,静似秋波,灿若星辉,一身素色裙衣更显清约,看上去似月宫仙子般高贵清雅,令人眼前不觉一亮,端木延宗暗道:“这女人,不愧是大巽第一美女!”稍作打量,端木延宗放下茶杯起身见礼,穆正阳抱拳回礼,程心则是平静的站在穆正阳身后半步,像是没有看见他,端木延宗尴尬一笑,躬身赔礼,道明来意:“二少爷,二少奶奶,小妹鲁莽,险些伤了令千金,幸得上天保佑,孩子无事,小王今日特意带月儿来向两位赔罪,希望两位能够不计前嫌,原谅小妹的鲁莽。”说过向旁边的侍从看了眼,那侍从忙将手中的礼盒送上,端木延宗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各种珠宝首饰,其中最为亮眼的是一颗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端木延宗特意介绍了一下这颗夜明珠,只听他讲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是大月国南湖产的夜明珠,十分罕见,世间少有,送给令千金压惊。”  穆正阳面色沉静,那盒珠宝连看都没看一眼,程心更是目视前方把他当空气,端木延宗又是尴尬一笑,将礼盒递给侍从,向低头站在一旁的灵月道:“月儿,还不过来向二少爷和二少奶奶赔礼道歉!”  端木灵月似没听到兄长的话,站在原地不动,她一直低着头坐着,只在程心和穆正阳进来时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之后跟随端木延宗起身,不说话的站在他身后。  “灵月!”端木延宗又叫一声,声音中带了些威严,灵月这才缓步走到穆正阳面前,低着头道:“穆大哥,对不起!”端木灵月只向穆正阳道歉,并不理会程心,而程心面色平静,并无恼怒之色,端木延宗将一切看在眼里,出声提醒道:“灵月,向二少奶奶道歉!”  端木灵月见躲避不过,向这程心哼哼一声:“对不起!”显然是不情不愿,程心见了冷笑道:“公主既然不愿道歉,何必如此勉强!”  听了程心的话,灵月猛然抬起头,秀目圆睁怒问程心:“你什么意思?”孩子中毒,本是意外,她也因此挨了三皇兄一巴掌,心中只觉委屈,如今她已如此做小伏低认错,这女人还想怎样?  “我的意思是……欠什么还什么,不必道歉了!”程心说着迅速前跨一步,左手扣住灵月的右手手腕,右手拿针在她手臂上扎了一下,灵月疼的啊了一声,本能的想要将程心甩开,却发现程心力气大的出奇,她竟是甩不掉,不一会便感觉全身麻疼,顿时没了气力。灵月不由得瞪大双眼,惊恐的望着程心。  因为程心的动作突然,客厅里的人都没想到程心会这么做,等到反应过来,程心已经将针扎到端木灵月的手臂里,端木延宗脸色突变,欲向程心动手,被穆正阳拦住,只见穆正阳出手把端木延宗逼退后,将程心拉到身后护着,端木灵月立时瘫软到地上,端木延宗一看,心中大惊,慌忙蹲身查看:“月儿,你怎么了?”  端木灵月哭求道:“三皇兄,我好难受,全身没有力气,三皇兄,救我,救我,我不想死!”端木延宗大怒,问程心道:“你对月儿做了什么?”  程心亮出手中的针,冷冷的道:“她对我女儿做过什么,我便对她做了什么!”  “你!”端木延宗看了眼怀中的妹妹,沉声吩咐身边的人:“去请大国师,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提头来见我!”端木延宗没有细看,以为程心手中拿的是灵月原来的那颗银针,所以才如此吩咐,身边的侍从不敢怠慢,答应一声转身离开,老国公穆怀山也吩咐府中的人去请谭御医。  端木延宗见妹妹躺在自己怀中痛苦的表情,心中不忍,再次看向程心,冷声质问:“这件事,大巽皇帝已有定论,二少奶奶为何要这么做?”  程心冷笑一声道:“她伤的是我女儿,皇上德厚仁善,不予追究,我这个做母亲的却没有那么大度。”  “三皇兄,我好难受,好难受,求求你救救灵月,我不想死……”  端木延宗观看妹妹,见她面色苍白,虚汗直冒,不像是中了“厌世”,问程心道:“你给月儿用的什么毒?”  “要她命的毒!”  “你!没想到你如此狠毒。”端木延宗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把人怎么样,他人在穆府,莫说他没有把握胜得了穆正阳,即便勉强胜了穆正阳,穆家还有那么多的家将,更有穆怀山坐守,想到此,端木延宗看向穆怀山道:“英国公打算如何处理此事?真要我大月国的公主死在穆府不成?”  谋害一国公主,此事非同小可,穆怀山面色凝重,对程心道:“素心,快把解药拿出来!”  程心向穆怀山屈身一礼,平静道:“祖父,对不起,此药无解!”  “你,你这孩子,怎会如此想不开!”老国公心中直叫苦,曾孙女中毒身亡,如晴天霹雳,家中老少无不痛心,最后孩子得救,是不幸中的万幸,他知道程心心中有恨,只是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程心会如此报复,胆子之大,连他这个久经战场杀戮的老将都不及,唉!唉…… 如此多灾多难,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端木灵月一听自己中的毒无解药,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身子向端木延宗哭求:“三皇兄,灵月不想死,我不想死……”正在这时,府中家丁带着谭御医急匆匆赶来,老国公像是看到了希望,慌忙迎接,亲自挽着谭御医的手去给灵月看诊,谭御医捻着一缕他那花白的山羊胡须,眉头紧锁,最后无奈一叹道:“国公爷,对不起,老夫诊不出公主中的什么毒。”  穆怀山一听又是一阵失落,抱着一丝希望问程心道:“孩子,公主到底中的什么毒,你这毒/药是哪来的?”  谭御医一听是程心下的毒,像是想到了什么,吃惊的望着程心道:“少夫人,公主的毒是你下的?”程心没有答话,谭御医恍悟道:“原来少夫人前几日让老夫配制的是毒/药。”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对,程心提供的都是些寻常的草药,并没有毒,可怎么……谭御医捻着山羊胡怎么也想不通,问程心道:“少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心回道:“御医猜的没错,我让你配制的的确是毒/药。”  “可其中并无有毒的药物?”  “单个无毒,相互融合便是剧毒。”  谭御医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这位少夫人真是不简单,杀人于无形!”穆怀山在一旁听的清楚,知道药是谭御医配的,便问:“谭御医,药是你配的,可有解药?”  药是他配的不假,可他并不知道配制的是毒/药,谭御医苦笑道:“国公爷,药的确是老夫所配,可老夫并不知道少夫人让配的是毒/药。”  “素心没有让你配制解药吗?”  谭御医摇摇头:“没有,少夫人只让侍女给老夫一个药方。”  一个药方,这药既然是毒/药,也就是说没有解药了,老国公最后的希望破灭,唉叹一声便没了言语。谭御医见穆怀山如此,问程心道:“少夫人真的没有解药吗?”  程心道:“此药是我所配,名唤‘无生’,没有解药!”  听程心如此说,众人再不抱任何希望了,灵月见生无所望,抹了把泪水,望着程心恨恨的道:“程素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程心听了冷笑道:“那也要看公主做不做的成鬼,我听说大月国的皇帝笃信佛教,你既是公主,耳濡目染,应只天道轮回,善恶有报的道理,像公主这种娇蛮任性,心肠歹毒,对婴儿都下得去手的人,到了地府是要被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如此,公主连鬼都做不成了,还谈什么报仇,可笑!”  “你……”灵月听后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下来,又感觉身上麻痒的难受,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心中又是一阵慌乱,哭着哀求自己的皇兄:“三皇兄,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灵月不想死,我不想死……”  端木延宗听着妹妹的哭诉,心中是既难过又气恼,他这个妹妹,平时虽然娇纵蛮横了些,有些事他也看不惯,但她是公主,有资格做她喜欢做想做的事,毕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眼见她被人在自己面前害死,心中怎不生恼,抱起端木灵月,怒瞪程心道:“好一个毒妇!本王定要向大巽皇帝讨个公道!” 撂下狠话后抱着妹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穆府,走到大门时恰碰到侍从带着大国师匆匆赶来,没有言语,一起回了馆驿。  穆怀山见端木延宗兄妹离开,回头看着程心道:“你这孩子……”想要责备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老国公摆着手微摇着头离开了客厅。穆怀山一离开,在客厅内伺候的婢仆也相继离开,最后只剩穆正阳、程心和染墨三人,程心轻声的对立在一旁的染墨道:“咱们也回去吧!”说过便要离开,被穆正阳拦住,染墨抬眼看了看程心和穆正阳,知道穆正阳有话要说,便轻声退了出去。厅堂内只剩下“夫妻”二人,目光深邃的盯着程心看了会,开口询问:“你真的没有解药?”  “没有!”  “为什么这么做?”  程心看了穆正阳一眼,没有回话,转身要离开,穆正阳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低沉着声音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谋害和亲公主,挑起两国战乱,死罪难逃!”这女人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敢做!他以为要回银针便没有事了,哪曾想她还回银针就是让自己放松警惕。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二少爷提醒,我清醒的很!”程心说着将穆正阳的手甩开,整了整被穆正阳抓乱的衣袖道:“二少爷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说过便向外走,穆正阳在身后沉声道:“你站住!”程心理也不理,穆正阳生气的向前几步将人拽回。  “你这是做什么!”程心甩了几下没有挣脱穆正阳的手,不悦道:“放手!”  穆正阳没有松手,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若这要灵月抵命,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还问为什么?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难道一点也不理解吗?程心听了来气,冷笑道:“为什么?女儿无故遭人暗算险些丧命,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该为她做点什么吗?你有顾虑,我可没有,你身为男子,不屑动手伤女人,我可没那么多讲究,既然你不能为女儿讨回公道,这公道只有我这个做娘的出面讨了。”  “我……”穆正阳面带愧疚,一时无语,程心趁机挣脱他的手,揉了揉手腕道:“你放心,我程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更不会连累穆府!”  穆正阳听程心如此讲,心中不悦道:“别忘了,你现在是程素心,穆府的二少奶奶,不是程心,灵月在穆家出事,阖府都脱不了干系。”  程心冷笑:“穆正阳,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客堂里十几双眼睛盯着,都知道是我程心对灵月下的毒,你也说了,事关重大,我不信大巽的皇帝不做调查就下定论,若这皇帝真是个不问青红皂白、随便冤枉人的昏庸之辈,大不了我把事情交代清楚,我是程心,不是程素心,其实这样更好,程家与穆家都摘得清清楚楚。”  听了程心的话,穆正阳沉着脸低声斥道:“住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程心向前一步,不惧穆正阳的恼怒,一字一字的道:“我说我程 心一 人做事 一 人当不会连累任何人!二少爷大可高枕 ”“无忧”二字还未出口,嘴巴便被堵住了,身子一僵,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穆正阳意犹未尽的离开那抹红唇,望着仍在发愣的程心,柔声道:“以后不许再乱说了!”  我去,你大爷的,我乱说什么了!程心反应过来,双手用力将面前的人推开,羞怒道:“你发什么神经!”因为程心用力过猛,穆正阳事先也没想到程心的反应会这么大,一时无防,便被推了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幸而身后是案几,这才没有摔倒,不过案几上的茶壶落到地上摔成了八瓣。  这么不经推?程心见穆正阳手扶案几,身子半斜,样子有些狼狈,不觉一愣,后见他站直身子,目光深沉的盯着自己,只觉脸上发热,尴尬的轻咳了一下,目光闪烁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干什么耍……耍流氓!”瞥见染墨正伸着脑袋趴在门边向屋里观望,更觉脸上烫的厉害,不再理会穆正阳,转身离开客堂回揽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