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指示,已经违背了军令。
空淮一愣,随即躬身抱拳:“属下愿意为主子效力,无论什么事。”作为贴身侍从,怎可能察觉不到三公主与那位北邺官员的异常,只不过是非纠葛他不想去评价,而是选择相信誓死跟随的人。
“你去帮我守着些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空淮。”她蓦地开口。
汉子不解回首,女子背对他而立,清瘦的肩头仿佛更加单薄了。
“你觉得,我是不是个……冷心寡情之人?”
空淮沉默片刻,叹息道:“殿下,您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脚步声远去,直至听不见。
整片天地,只剩她一人。
紧绷的神经一松,登时脱了力,墨琉槿就这么瘫软下去,重重跪趴在地。
十指死死抓着草皮,攥得紧紧的,浑身开始剧烈颤抖,她以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慢慢往前爬,挪至溪边,清澈水面倒影出一张木然的脸。
嗒!嗒!接连不断的水珠滑落,掉进水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心口涌上腥甜,她一张口,噗地吐出鲜红,混合着泪,全部沉入水底。
“呃……啊……”
压抑的哭声从喉口溢出,低低喘着,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将整张脸埋入冰冷的溪水中。
刺骨凉意灌入口鼻,肉体的折磨依然无法减轻内心的痛苦。
每一次,他笑着说爱她时,其实她都有在心底默默回应。
我也爱你啊,卓策,很爱很爱,爱得不比你少,爱得比你还要早。
前世,他射出的那支穿透胸膛的箭,就是证明。
以身献祭,乾坤流转。
这句话的前提是,心之所向,甘之如饴。
只有毫无怨言的被心爱之人所杀,才能触发乾坤。
早在那时,她就情根深种了。
可不能说,不敢说,怕说了,等于许下承诺,分开时伤害会更大。
然而,到头来,还是不可避免的伤了他。
是她的错,是她妄念,是她太自私!
明明起初,只想着相识就好,到后来,却越来越贪心……
她终于……亲手毁了两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