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琉槿转身大步走开,没走出几步,就迎面碰见皇兄及空淮他们。
“怎么了?”
墨炎先是朝地面的黑影投去一瞥,视线收回,落于她染红的右手上,粘稠的液体正顺着指尖不断往下滴。
“死了。”她不动声色的淡淡道,“有金卫军,绕北路而行。”
探究的目光在那张波澜不惊的容颜上扫了一个来回,墨炎犹存疑虑,正欲抬脚亲自去看看,被一把拉住。
“嗯?”眸光顿时沉了几分。
她举起右手,撇了撇唇,略嫌弃的皱眉道:“皇兄,可有干净帕子。”
女子难得流露出的娇气,当即赶走了黑眸中聚起的阴鸷,墨炎温柔道:“皇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洁,这回怎么如此不小心?”
“用的短匕。”她一副没兴趣聊下去的样子,同时做出侧耳聆听的谨慎状。
恰巧,风越刮越凛,吹得林子里哗哗响个不停,确实像极了有异动的预兆。
墨炎盯着她白嫩的耳垂,倏地笑起来:“马车里有帕子,我先去安排路线。”
目送着皇兄远去些,墨琉槿没有回头,召来空淮耳语几句,立即疾步追上。
很快,两辆马车由数十名暗卫护送着,急速前行,一路向北。
墨炎邀请共乘一车,她没有拒绝,大大方方靠坐舒适软垫,慢条斯理的拭净手指,然后将腥红布巾随意扔至一边。
“刚刚那个人,是卓行之?”
冷不丁的问话砸来,墨琉槿早有心理准备,未表露出一点迟疑,“嗯”了一声后,道:“我说过,必要时,自然会解决,无需皇兄操心。”
“槿儿再怎么强大,到底是名姑娘家,我担心你被北邺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蒙骗,才频频提醒,毕竟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无法回头了啊。”墨炎意味深长的笑道。
“所以皇兄就突然出现,拦截我的手下,搜查所有包袱?”她挑眉反问,“不知这又是出于什么关怀之意?”
“哈哈……”墨炎大笑着抚掌,“这世上,敢跟本王叫板的,恐怕只有皇妹你一人了。”笑容渐浓,蕴着别样的意味,“没关系,谁让皇兄最喜爱你呢,槿儿,你要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的,将来都是你的。”
她缄默不语,像是无动于衷,或者根本没听懂。
墨炎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克制着没多说。
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进入西兖境内,墨琉槿望着窗外的景色,忽地道:“找个有水源的地方,停车。”
“不等等么,快到皇驿了,彼时你可以好好清洗休息。”
她垂下眼睑:“等不及。”
“好。”墨炎好脾气的应道,他喜欢槿儿对自己提要求、使小性子,可惜大多数时候,她总像陌生人一样守着隔阂。
暗卫们原地驻扎,墨琉槿未让任何人陪同,独自一人踏进灌木丛深处,往溪畔走去,她一贯如此,倒也无人觉得奇怪。
与北邺京城不同,西兖边境的春季依然十分寒冷,灌木尚未抽出新芽,干枯的枝桠随风摇曳着,发喀喀地响动。
刚在空地站定,空淮现身:“主子,按照您吩咐,将北邺官兵引至伤者身边,属下亲眼见他们抬走那人。”
“好。”墨琉槿长长吁了口气,哑声道,“你不问,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