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几年没看过这些账本了。”孟鸢清道,“回京城就是这点不好,一到春秋农收和年下就得看账本看得头都晕了。我们这回来才三个月不到呢,以后可有得忙了。”
“今年田庄可是我来管的。”曲长靖笑道。
“怎么了,让你管田庄你还委屈了不成。”孟鸢清道,“没有田庄地租,你一年俸禄养活得了这府里那么多人吗。”
凝泽真是大方,除了大将军和郡主按规矩可以使唤的人外,他还另外送了不少。同时凝泽很贴心的没有送美人歌伎舞姬,不然孟鸢清还得给她们寻摸一个好婆家。
再加上曲长靖的守卫,这府里主子是只有四个,品级不一的其他人那是多得很。
“对了,田庄地租的单子和账本呢。”孟鸢清问。
“我对过了你不用看了,东西送到厨房库房和牲口棚里了,银子得等凌云把前院的开支清了再送过来。”
孟鸢清叹气,无忧忍不住问“娘,你们在说什么呀。”
“我们在算账呢,就是这个府里啊有很多人有很多花钱的地方,我们要记账本对账本才知道钱花在什么地方花了多少,然后根据今年的账算明年的钱。”
无忧不懂,孟鸢清笑道“这样我们才能不把钱稀里糊涂地花光。”
“要是我们不好好记账的话,钱就会一下子都花光,最后一分钱没有了,就不能穿漂亮衣服戴项链戴手镯了。”孟鸢清换了个无忧更能理解的方式说。
听到后半句无忧终于意识到重要性,然后严肃地点点头。
“墨儿你懂了吗?”孟鸢清问。
京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是我们从前没有记过账。”
“那是因为现在这儿人很多,那时候我们只有爹娘墨儿、萱儿。现在这里有好多好多人,几百个人呢,他们吃饭喝水穿衣服都跟爹娘有关。”
孟鸢清又是一笑“以后你们会懂的。”
曲长靖见孟鸢清教导孩子露出一个笑来,他希望尽早的让孩子知道当家累和当家难的道理。
刚刚他给庄头训话并不是虚张声势,而是他真的太累了。
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真的是天天看户部等官员唱戏。
这几年大燕的国税收入真的有一点问题。
其实一直都有问题,只是那时候曲长靖还只是多在燕猛一带历练,对大燕整体情况不了解。
这几年他们走得地方多了,就发现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那些臣子想着凝泽年幼不知事,又一腔热血容易好心办坏事,加上燕凝潮这个惯会两面三刀的人在,他们可以说是挟着凝泽谋了不少私利。
曲长靖走后,那些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人趁机大报私仇,削减兵力削减军饷,让族人做禁军入京郊军营。
等到他重新做了大将军才知道,为什么从前看他不顺眼的人那么多,结果现在一个个轻易让他官复原职。
原来是留了一笔糊涂账给他。
也就是西戎内乱止息没多久,没有大举开战的粮草和资金,这要是搁以前的西戎,现在发兵打过来曲长靖也没信心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