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靖出了院子,在孟祥和孟凌云的带领下一路到了厅上外头院子里,送地租的几个庄头在那儿等候多时孟祥可不能让庄头在外书房待着,回头一股牲口棚味把房子熏脏了。
庄头见了曲长靖纷纷过来请安。
“几年不见,将军如今一回来便又是大将军,真是可喜可贺,可见圣上对您的器重啊。”庄头奉承道。
曲长靖摆摆手,这样的奉承话自从他和孟鸢清入京之后听到了现在,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几年将军虽然不在京中,可是圣上对将军和夫人的恩赐一点没少。这庄子虽是御赐的,这些年一直都记在将军府下,不过每年交的租子都是进了内务里头了。”庄头又道。
这些庄子近半是孟清野在时得到的御赐,剩下的则是曲长靖和孟鸢清从凝泽那儿得来的赏赐,都是天家恩典,一旦他们没了官职就要如数奉还。
但是他们归隐的这几年这些庄子依旧记在将军府名下,所收的地租凝泽代为保管了,现在如数归还给他们夫妻了。
“将军怕是不认识小的们,往年小的们过来交租子都是夫人和大管家来管的。”庄头说着把单子给孟祥。
孟祥是他们的老熟人了。
孟祥接过单子看了两眼给了曲长靖,又看他们运货物进来,笑道“你们可别觉得今儿是我们大将军头一回看你们耍把戏就想唱红白脸了。呵呵,我们大将军领了大司马的职五六年,年年几十几百的军饷都要从他手中调动,天底下的农税他都一清二楚。告诉你们,大将军可不比郡主好说话。”
庄头听孟祥这么一说心里也犯怵了,好几年前他们交租子的时候是孟祥和孟鸢清收的。
孟鸢清到底妇道人家,比较好说话,有什么不足的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曲长靖看过单子,又让孟祥把往年的账本给他看。
曲长靖一目十行看过去,冷冷看他们一眼。
本来庄头已经编好了理由,只等曲长靖一质问就擦鼻涕抹眼泪地哭穷,结果曲长靖这一眼直接把他们胆吓得一颤。
“我每日在朝中要看户部那群官员唱大戏,看兵部工部的踢绣球,到了家还得看你们装神弄鬼的。”曲长靖说着把账本唰的一声给合上了。
“罢了,今年就暂且饶了你们。只是明年你们再敢用什么旱涝的理由糊弄我,我就把你们一家老小统统押去燕猛充军。若是赶上了打仗,没准你们还能立个军功荫庇子孙了。到时候你们就不用做这冬日收租上供的人,反过来看庄头跟你们哭穷,倒叫你们心虚为难起来。”
听闻曲长靖不善言辞,可是今天这几个庄头被他一顿话刺得无地自容了都,一个个垂着头道小的不敢,明年必定如数将租子奉上。
孟祥点了单子上的货,数都对上了,于是曲长靖就让他们吃过饭回去。
曲长靖让孟祥把租上的东西一样取些回去过年。
孟祥笑道“大将军,如今我一家都在将军府上过活,哪里还用得上这些东西呢。”
曲长靖一笑“你不用,还有别人需要的,你帮我分给他们。”
当年将军府住了好些燕猛退下来的孟清野身边的亲兵,都已经是孤苦无依了的。